孟小小急急地用被反剪在后的手去推他,反倒被他重重的在嘴角处咬了一口。
一股浓重的铁锈味在舌尖散开,从远处看,只能看见二个骑坐于马背纠缠在一起的人影,很是亲密。
这个吻远比平时来的更漫长绵泽,许久归海夙才放开了孟小小,孟小小却早就身体发软,靠在了他的怀里,喘着粗气。
孟小小恨恨道:“你混账!”
像她这样难得地有些小孩子气般地情绪外露让归海夙很是受用,但这并不能打消他之前的愤怒。
归海夙捏着她的下巴道:“让你不要去,还和我玩暗度陈仓这一套是不是。天牢都关不住你,非得我拿链子拴住是不是?”
孟小小怼道:“说的好像链子栓得住我一样,该走我还是会走。”
她这句话极大地刺激到了归海夙,归海夙恶狠狠道:“孟小小,你还想走?我回去就把你给记到族谱上去,你生是我归海家的人,死了,也是我归海家的鬼,这辈子都跑不了。”
孟小小怎么会不知道记入族谱这个举动代表着什么意思,她心下一动,却还是拒绝道:
“归海夙,你理智一点好不好?”
归海夙却像是没听懂她的话般,还在顺着之前的话说下来:“你既然都搞出这幅阵仗来了,那么留下来是很难了,不过这次我是要和你走,反正这几年我追着你跑也习惯了,再追一次也无妨。”
孟小小心里感动的同时但脑中那根明为智商的弦却还没断掉,她道:“归海夙,你不能离开帝都。”
归海夙知道她指的是那个封印之地的事情,有些任性道:“我不管了,反正还有老头子皇叔和那二皇子三皇子在,这帝都缺了谁都能接着转。”
孟小小无奈道:“归海夙,我真的不值得你这样,你有你的责任,我也有我该干的事情。”
归海夙却道:“但在我看来,你比它们都要更重要。”
没有人会不喜欢听情话,孟小小也不意外,她低下头道:“可我没有那么好的,我不值得你这样。”
归海夙道:“可我愿意,在我看来,你比全天下的人都要好。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孟小小没有去答他的话,但归海夙的声音还在她耳边响起:“小小,真的,当我知道你要去那黑雾之地时,我真的要急疯了。”
“那里那么危险,死了那么多人,你怎么容易出事的一个人,怎么能去那里呢?这一去,我还能见得到你吗?”
孟小小还是第一次听他这么掏心窝子地说话,讲真的,她还真没想到,他心里会这么想。
她下意识就反驳道:“我每次不都化险为夷了吗?”
归海夙道:“可你也知道这是化险为夷,我不想让你涉险,不想让你受到半点伤害。”
“有的时候,真想把你缩在床上锁一辈子,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这样你就不会受到半点伤害了。”
孟小小果断道:“滚!”什么人啊,想的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归海夙低笑道:“我就知道你可能会是这么个反应,才一直没有这样做。看,我多在乎你的感受。”
孟小小道:“你若真的那样办了,我一辈子不理你。”
归海夙有些无赖道:“没事,我理你就好了。”气得孟小小狠狠地拧了下他的腰间。
归海夙却还在她耳边道:“我们是从小就定好的娃娃亲,你这辈子命中注定就要和我纠缠在一起,永远都分不开。”
孟小小听了他这么一番话,心中影动,却是像下定决心般,眼睛盯着归海夙认真说道:
“如果,你的未婚妻不是我,那天和你发生关系的也不是我,你还会这样喜欢我吗?”
归海夙看着她认真的眼神,不觉有些恍惚,原来她是这么想的啊!怪不得她一直不接受自己,原来在她心里,还有着这样一道结。
归海夙也认真的想了一想,最终才慎重道:“我不知道,但除去你刚刚说的那几点不算,假如我们相遇和遇过的一切都不变的话,我想我还是会喜欢上你。”
看着孟小小有些怀疑的颜色眼神,归海夙道:“在那一天发生之前,我不知道你是女子,更不知道你就是我素未谋面的那位未婚妻,但我还是对你感到格外不同。”
“兴许是从我同意你成为我的下属开始,明明只是随手布的一手闲棋,却还是会忍不住去关注你,注意你。现在想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喜欢上了你吧!”
听完归海夙的话,孟小小沉默了一会,最终却是一个转身,整个人到了那骑白马身上。
她道:“你不用跟我去。”
归海夙沉声道:“不可能。”
孟小小嗓音微哑:“帝都需要你,就算不是为了那封印之地,我也需要你帮我守着身后,这一仗不容闪失,我只信任你了。”
归海夙听到她这话,整个人顿住了身形,他看着她骑着马,身影渐渐离去,却没有再次追上去。
他突然喊道:“我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孟小小骑着马的身体也略微一停顿,却头也不回道:“我其实叫孟晓蝶,庄生晓梦迷蝴蝶的那个孟晓蝶,小小是我的小名,到时候别写错了。”
归海夙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一下子脸上露出了激动之色,他遥遥地看着孟小小的背影,唇角微微勾起。
而孟小小骑着那匹归海夙之前骑过来的白马,一直一下子就追上了大部队。
但她现在的心情激荡难安,看着身前沉默的一众沉默的士兵,她觉得太过安静了,于士气不利,她干脆大声喊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纳兰渝马上就懂了她的意思,接道:“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有士兵顿了顿,也大声喊道:“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孟小小:“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
归海夙知道他们哼的是《秦风·无衣》,自己也轻哼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他和着那雄浑的歌声,看着那支黑色的军队渐渐远去,直到再也听不到一点声响,自己却也久久不愿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