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这些晃荡在草原周边的贼匪基本不缺马,都有高度的机动力,打不赢却能跑得赢,深得“风大扯呼”的战术精髓。
经常是同军将士翻身越岭上百里却扑个空,很是头大。
倒是让已经进入草原的岳飞捡了大便宜,接连截住两波转移中的马匪,大杀一通后,既练了兵,又顺势扩充了骑兵的编制。
其人还传回了辽帝的最新消息:得知金军大部撤退后,耶律延禧再次出山,率领御帐亲军驻扎于落昆髓,继续收拢不愿做亡国奴的辽人。
金、辽都在蓄势,两国之间的大战远没有结束,随时都会再爆发。
大同政权很稳定,至少远比金、辽、宋三国国内稳定得多,徐泽便带着大军继续南巡。
没错,其人此次南下的真实目的,早在给赵宋的国书上便已写明——就是南巡。
徐泽非常清楚赵宋君臣的死德性,根本就没有指望靠一封国书恐吓,就能压服他们在应州问题上做出重大让步。
对这种软弱、傲慢又经常忘记自身真实斤两的腐朽政权,最能让他们听懂的外交语言就是大兵压境,直接找上门来打脸。
之前,种师道向教主道君分析军情时,认为徐泽最多带一两万军队南下。
其人猜得基本没错,徐泽此次南巡,除了仪卫外,只带了两个新近整编的辽地师,确实不到两万人。
但加上大名府本身留守的兵马和临时征召的民军武装,多搭军帐、广撒斥候,营造上十万大军的效果,迷惑白时中这等军事门外汉却是绰绰有余。
而且,徐泽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打破东京城,擒获赵佶命其北面称臣。
只是对赵宋进行军事威胁,也用不了多少人。
欣赏了完颜阿骨打的舞姿后,徐泽对赵佶的球技已经没有多大兴趣了。
此次南巡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大同内政。
年初,徐泽率领大军北伐燕云后,大同政权对河北、京东两地的掌控力明显减弱。
尤其是京东路,同舟社总部已经搬离诸城两年多,曾经与京东百姓一同下地劳作,串门拉家常的徐社首也变成了高不可攀的正乾皇帝,成为百姓心中久远的记忆。
天高皇帝远,一些官吏故态重犯,懒政怠政,很多政策开始变形走样。
还有一些新晋功勋之家迅速堕落,逐渐退化成自己曾经深恶痛绝的对象。
而新旧特权阶层结合并把持操纵地方事务更是屡见不鲜,在本次恩科之前的资格认证中,就出现了四起徇私舞弊问题。
这其实是王朝常态,再清明的政治生态也有时效性,过了“保质期”,就必须及时清理能坏“一锅羹”的“老鼠屎”,并重塑良好的政治生态。
徐泽从来没有指望一次就能根除积弊,让所有人都奉公守法公而忘私是绝不可能做到的,政治风气的改造永远都在路上。
其人需要再走一趟曾经走过的路,并整治一批或胆大包天、或稀里糊涂、或处心积虑的官吏,让他们知道以身试法的严重后果。
毫不夸张地讲,徐泽此次南巡,就是一场战争——远比打破开封府,修理赵佶一顿更重要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