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习古乃的嘲笑,完颜娄室脸色不变。
“咱们女直人打仗一直就是这样,能打就打,不能打就不打,有什么好笑的?但打都没想打,就直接跑路,肯定不行!”
完颜娄室的话虽然没有针对习古乃,却一再提到其人害怕避敌的消极态度。
习古乃的脸更挂不住了,其人一把扯下坎肩,指着自己身上的累累伤痕,又指着众人大声嚷嚷。
“习古乃什么时候怕过敌人?你们有谁怕?”
“不怕!”
“女直人谁都不怕!”
“对!咱们女直人没有孬种!”
煽动起众将的情绪后,完颜习古乃又指着娄室呵斥道:
“我军兵少马瘦,拿什么跟夏军对抗?咱们先退一步,等调整好了状态再打夏人有什么不行,你为什么非要不顾儿郎们的死活?”
完颜娄室见阇母不吭声,清楚众将都不太愿意出兵。
但打仗就是这样,越怕打仗就越有仗打,己方越想保存实力,敌方就越不会给你保存实力的机会。
其人站直了身子,跟习古乃针锋相对。
“打仗就像救火,只能在火势失去控制前才能将它扑灭,一旦错过了战机,就会被敌人牵着鼻子走。越怕死越会死,越难越要上,我们现在就应该下决心,立即迎战!”
一再被指责“怕死”,完颜习古乃勃然大怒,拔出佩刀,指着完颜娄室大骂:
“我们都不同意出战,就你这头闷骡子吃了骚草瞎叫唤,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否定咱们这么多人的意见!”
完颜娄室闷归闷,也是有脾气的,更别说军阶和战功远超习古乃,被其人指着自己的鼻子骂,当然不能忍,也拔出了佩刀,挺身怒目。
“娄室这么多年出生入死,难道是为了自己?西京道形势这么危急,我们一退,全军都要大乱,个个都想着保存实力,还打什么仗?!”
“习古乃,快住手!娄室,放下刀!”
形势失控,金军诸将帅大惊,赶忙把两个人拉开。
事情闹大,完颜阇母也不敢再装糊涂和稀泥了。
他必须旗帜鲜明的支持娄室,不然惧敌而逃的罪责自己吃不消。
其人当即按照娄室的要求,点齐一千兵马,并让辞不失和拔离速二人配合娄室,寻找作战时机。
完颜娄室要到了兵马,但天气炎热,士卒疲惫不堪而普遍厌战的现实情况却客观存在,他必须先与大小军官充分沟通意见,并对士卒进行深入动员后才能出兵。
完颜阇母清楚娄室的性子和能力,知道其人肯定能寻找到合适的战机,这一战十有八九还是要打,也不敢再含糊了。
西线金军人数再少也是一个整体,自不可能真看着娄室带一千人去冲击三万夏军,要么不打仗,要打就不能有丝毫保留,必须集中一切力量。
其人一边给娄室调配物资,并对本部剩余人马的作战动员。
一边又派出信使向完颜斜也、宗翰二人汇报敌情和本部的作战构想,以尽可能争取支援。
完颜阇母的信使派出去仅两日,丰州方向完颜斜也便派来了信使。
当然不是金人信使日行一千,这么快就将消息送到。
而是丰州也发现了敌情:北部谟葛失率大军进入翻越阴山,肆意追杀金军探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