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利益相诱换取快速发展的登州共建会“纯洁度”不够,也必须加以整改,使之更纯粹。
各州共建会基础较为薄弱的问题,归根结底都在“利益”二字。
简单的说,就是外来的过江猛龙同舟社,平白抢夺了千百年来“一直属于”坐地虎传统势力的基层掌控权,矛盾便由此产生。
一方面,没有被同舟社的专政铁拳教会做人之前,把控底层的传统势力绝不会轻易放弃手中的利益;
另一方面,普通百姓没有见识到眼前的利益,或者没有被到手的利益捆绑之前,也不会真正对共建会有多深的期待。
要是徐泽愿意放弃对底层的掌控,把共建会改组成一个只催缴税款的外包组织,马上就能收到乡绅们的一片掌声和赞誉,以后打天下也会简单很多。
或者,干脆放开手脚,直接打土豪、分田地,百姓基础马上就来了。
只是真这么做的话,以同舟社内部的复杂构成,自己就会先乱起来。
任何社会改革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实现社会资源的重组优化,而不能为了改革而改革。
只有更先进的组织,才能掌握更彻底的力量。
先天不足的同舟社显然不是这样的组织,相应的人才、制度和经验都不完善的情况下,盲目发动群众,很可能就会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朱武跟了徐泽这么久,很清楚社首的习惯,即便下属事情没做好,社首也会和颜悦色地引导,极少当面批判人。
因此,其人得了社首的赞赏,反而更加恭谨。
徐泽见其如此紧张,笑道:“共建会基础不牢的问题,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以前,我们势力弱小,既怕引起朝廷的过度关注,又要跟登州的官吏斗,才会自缚手脚,主动出让一些利益,以换取部分人的支持和掩护。
现在并非我们不需要他们了就过河拆桥,而是时移世易,我们既然已经打开了局面,确定要建立自己的政权,就不能再畏首畏尾,人人都不得罪。”
朱武听懂了徐泽话中未尽之意,立即想到想起几年前社首就安排他借共建会清查登州户籍田产之事,试探地问:
“社首,是要动手了吗?”
徐泽点头道:“天下大变在即,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在京东路空耗,共建会的问题必须尽快解决,但不能一刀切,先选一州之地进行试点,积累经验吧。
我已传信龚孝序和登州共建会几名执委来诸城了,待他们受完训回登州做好准备后就开始启动税法改革,这事交由你亲自督导,孙石和裴宣配合。”
被社首委以重任,朱武深知责任重大,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社首,登州是我们的根基,会不会?”
徐泽纠正道:“不,我们的根基不在登州,而在于天下的人心,抓住了人心,就不怕任何人能翻天!”
朱武这些年变了不少,但本性喜阴险算计,徐泽担心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又强调道:
“把选择权交给他们自己吧,若是识时务,放他们一马又如何?天下的豪强富户这么多,总不能全靠杀戮毁灭吧?”
朱武明白了徐泽的意思,确认道:“社首,若是他们不愿意配合怎么办?”
徐泽目视朱武,表情严肃,声音低沉。
“元洪,你要记住一点,造反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圈地盘收好汉,造反是改天换地,是利益重新分配,不把旧有的利益集团推翻,让他们吐出不该吃下的东西,我们拿什么争取民心,凭什么涤荡乾坤?
我们可以依据他们的表现,选择处置他们的方式是温和还是暴烈,但他们要么积极配合,要么接受毁灭。他们,没权力跟我们讨价还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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