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迫切需要集中力量应对辽国,绝不能将宝贵的兵力陷在辽阳。
这次出兵,完颜斡鲁打定注意,若是能够一战定胜负,重挫同舟社当然最好。
若是不能,最起码也要展现实力,耀武会农城,警告同舟社不要轻举妄动。
现在的局面,却是连最低目标都无法实现,是他最不愿看到的结果。
派出小队人马,绕开同舟社的营寨,偷袭会农城?
不用想,徐泽这个狡猾的家伙绝不会留下这样的漏洞给自己。
再从辽阳调军队和粮草,强攻敌军营寨?
且不说短时间内能不能攻得下,就算真能,本方也必然损失惨重。
或者,直接撤兵,等以后再来解决同舟社的问题?
也不行!劳师远征,徒劳无功,损伤士气不说,还会助长敌军的嚣张气焰,将致辽南局面更加复杂。
完颜斡鲁是统帅,考虑问题的高度远非谩都本和希尹可比。
南路金军当前最大的战略就是迅速稳定辽阳形势,消化大战胜利果实,以集结更多兵力,应对辽军的征伐。
东南路的同舟社,却是这个战略中的最大变数,
哪怕他们啥也不做,也会逼迫辽阳府留下大量兵力防守。
这对每次大战都拼尽全力的金军来说,将极为不利。
完颜斡鲁看着周边的山势,眉头紧锁,苦苦思索着对策。
“迭勃极烈,敌军营寨来人了!”
听了谩都本的提醒,斡鲁回头,果然见到营寨内出来一名骑兵,直奔自己这边而来。
虽然是前出观察,但完颜斡鲁的身后还有两百骑兵,自然是不怕敌人派来一个“高手”刺杀自己。
骑马到来的是时迁,自同舟社占领辽苏州后,徐泽就开始鼓励属下学习女直语,他是学得最好的一批。
时迁抱拳道:“敢问前方可是完颜斡鲁元帅?”
“我就是!”
完颜斡鲁感觉转机就在眼前,心中有了几丝期待。
时迁道:“同舟社徐社首知道元帅来访,特备薄酒,与元帅相商东南路稳定事宜。”
顺着时迁的手指方向,完颜斡鲁见到左前方山坡上,已有两人立在一棵大树下,正朝这边招手。
“好!”
“迭勃极烈,不可以!”
完颜斡鲁止主完颜谩都本和希尹二人。
“咱们女直人才发家多长时间,这身子骨就金贵了?乌古乃的子孙,难道连这点胆量都没有了吗?”
二人脸色涨红,还要再劝。
“希尹,跟我来。谩都本,你把人带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擅自行动!”
“迭勃极烈!”
“这是军令!”
“是!迭勃极烈!”
安全问题,完颜斡鲁不是没考虑过,但屡战屡胜的金国就是他最大的倚仗。
而这么多年来,能在用兵上,让自己束手束脚的,除了皇帝陛下,就只有对面这个徐泽了。
这样的人通常霸气绝伦,要杀就杀,要打就打,不屑于冒着巨大的政治风险谋害对手。
而且,三年前,徐泽带商队到按出虎水“访问”时,完颜斡鲁正在西线防备辽人。
二人没有见过面,完颜斡鲁对徐泽充满好奇,也确实想见见这个令自己束手束脚的年轻人。
山坡上。
徐泽带着一身布袍的吴用,迎上完颜斡鲁,拱手行礼。
“不知完颜元帅前来,徐某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完颜斡鲁还礼。
“出城近二十里远迎都算失礼,要是再隆重,斡鲁恐怕就只能在辽阳城里等徐社首了!”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