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队伍后面压阵的倪云转过身,就见到远处一群女直人跳出树林,正狂奔着冲向靠岸停泊的战船。
留守战船的都头不敢大意,赶紧命水手们起锚离岸。
倪云脑门全是汗,自从他加入同舟社以来,还从未遇到这样危急的情况。
岸边正在集结的女直人约有三百。
应该是附近村落赶来的,手中武器极其简陋,中间还有一些少年和健妇。
很显然,他们不是来抢船的。
目的只有一个——堵住乙二营的退路。
怎么办?
结阵靠弓弩死守肯定不行,女直人绝对不止这点人。
随着赶来的女直人越来越多,自己手下这点人只会越来越危险。
直接冲过去也很危险,不打败这些女直人,别想登船。
而且船已离岸,再冒险靠岸接应的话,搞不好就会被随后赶来的女直人趁机夺船。
兵士们也都慌了神。
“营正,怎么办?”
“营正——”
“慌个毬!”
喊出这声后,倪云感觉自己似乎恢复了些许镇定。
心中飞快想着徐泽一再强调的对女直人作战的注意事项。
“没见着对面还有妇人和一些毛都没长齐的娃娃?”
倪云继续喊道:“这些没见过世面的生蛮子根本不会打仗,他们只是把我们当成狩猎的野兽。
妄图通过人多恐吓我们,只待我们如野兽般受了惊吓,没头乱窜,他们便趁机杀伤。
你们看,这帮生蛮子不仅阵型散乱,兵器也没我们的好,还有一些凑数的娃娃和妇人。
后队继续防备那几个骑兵,其余人按照平日里训练的那般,听我的哨音向前稳步推进。
这帮生蛮子不退,咱们就打到他们崩溃为止。”
“好!”
士兵们受到了鼓舞,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踩着倪云的哨音,逐渐走稳了步伐。
甚至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走出了比平日里训练还要好些的队形。
战斗一触即发之际,阮小七率领的甲一营出现了在远处的海面,并快速的接近。
战术灵活机动的女直人毫不犹豫,撒腿就跑,以比出来时更快的速度冲进了树林。
虚惊一场的乙二营也不敢追击,只能保持队形走到岸边。
待加古撒喝率领八百“精锐”赶到预定战场的时候,敌人已经大半登上了战船,只能驻马而叹。
阿蠢问:“那些人怎么回事?”
加古撒喝见敌人登船后却不离开,只是停在江边,心中也满是疑惑。
其人年近五十,满脸皱纹,腰身都有些佝偻,勇力早不复当年,但鸭绿江女直诸部却愿意服从他的命令,只因他是诸部中少有的智者。
“也许是想和我们谈谈吧?”
加古撒喝道:“谁敢过去?”
“我!”
“我!”
“我!”
“好,阿邻你去!”
旗舰上,阮小七见着远处的女直人的动静,颇为玩味地道:“反应不慢嘛!”
随即,对身旁一个女直籍军卒道:“你去,将这个匣子交给他,让他转交完颜撒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