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是卯足了劲比拼,因此,水营的整训进展也最快。
收到旗语后,时荼丹就立即指挥船队展开各种战术动作,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另一边,已经上岸的高药师虽然嘴上说的豪迈,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担负任务了。
第一次是镇海府接霞底奚部,第二次是前几日到复州联系互保之事。
这两次出行任务虽然不同,但彼时镇海府和复州都在辽国的官府管控下,属于“守序”的友邻阵营。
而且,镇海府和复州两地,都是受到贼人严重威胁,迫切需要支援的情况下,对自己礼遇有加。
但此时的穆州,还在贼军手里,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是只能凭自己一条三寸不烂之舌了。
离城还有几十步时,刚收百姓入城匆忙关闭的城门又突然打开,吓了高药师一跳。
城中跑出三人——没有携带兵刃和绳索,高药师安心了。
带头之人见着持节而来的高药师,行礼道:
“下官保和军(穆州设保和军,同苏州安复军)刺史普察奴见过贵使!”
相比大宋,辽国读书人少很多,各地都缺乏精于管理的人才。
女直和渤海人占领城池后,除迁走部分居民以作生口(奴隶)这点有所不同,对待抵抗不强烈的官员上都差不多,一般都不会随意杀害。
只是,高药师没想到面前穿着破皮袄的中年人竟是朝廷任命的刺史,赶忙还礼。
“刺史为何没穿官服。”
普察奴一脸尴尬,道:“下官,下官的官服被贼军抢走了。”
穆州经历吴撞天“借兵”之事后,城中守备力量本就薄弱,同舟社水营又接连来耀武。
贼人首领担心被堵在城里,借口辽阳府兵情紧急,狠狠地搜刮了一笔钱财,昨日便带人跑路了。
听了普察奴的讲述,高药师也松了一口气。
“下官乃是同舟社行人司行人高药师,受社首之命,来穆州联络东京道南部各州府互保事宜。”
“啊!高行人请。”
“同舟社”“行人司”一连串的奇怪名称把普察奴绕懵了。
他却不敢细问,辽东早就乱了,有兵就是草头王。
像海面上这支船队,船大人多,这么雄壮,不上岸杀人,还派信使来,简直就是“仁王”,还能问啥?
进了城,一副破败模样,就连官衙的门把手也没了,只留下几个小洞。
普察奴见高药师盯着门把手留下的洞看,尴尬解释道:“贼人临走时,把值钱的东西都抢走了,这门把手是铜质的,也被他们撬走。”
高药师急问:“刺史的印绶还在不在?”
“也被抢走——”
普察奴见高药师面色变得有些难看,赶忙补充道:“但下官的私印,私印还在。”
见穆州上下这副凄惨模样,高药师没了继续盘问的心思,从怀中取出一本《东京道南部州府互保协议》,交于普察奴。
“这是副本,刺史先看看,若是没有意见的话,待会下官再命人送来正本用印。”
普察奴飞快看完协议副本,上面已有安复军、向义军、镇海府和怀德军(复州)的四地官府大印,说明四地皆在这个“同舟社”掌控之中,其实力非同小可。
穆州如今残破不堪,靠农县自身有限的力量,防范女直人或辽阳府的渤海叛军想都别想。
但辽东不仅有叛军,还有各种山贼土匪和溃军,若是没有外力保护,城中官民的人身都难以保全。
辽阳的贼军已经遭遇官军压制,自身难保,穆州没有多少油水,多半也不愿回来了。
是以,这份协议对穆州很有利。
普察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穆州愿意加入互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