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国苏州,安复军节度使司官衙。
高永昌据辽阳城僭越称帝的消息传至苏州,沉湎女色疏于军务的安复军节度使蒲离卜顿时坐蜡,赶紧派人请来自己最为倚仗的智囊吴令。
吴用刚进官厅,蒲离卜就大礼参拜,语气恳切地道:“先生,还请救我啊!”
吴用也被蒲离卜这手吓着了,赶紧扶起明显慌了神的安复军节度使。
“将军,究竟出了何事?”
“辽阳府没了!苏州也快要没了,本官到底该怎么办?”
尽管之前早就对朝廷的一败再败,国内不断变乱有了心理准备,但真正事到临头,蒲离卜才发现自己还是措手无策。
“辽阳没了?难道是女直人南下了,怎么可能这么快?!”
蒲离卜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吴用也有些懵。
女直人一直在其西北面集结重兵,以应对辽国大军的连番征讨,对东南面的辽阳府,则一直采取守势。
东京道的辽国守军虽然受到一再战败的影响,战斗意志较弱,但辽东的地形在这里摆着,辽阳府周边州县林立,女直人就算再能打,也要时间逐一拿下周边州县,总不能飞到辽阳城内直接攻陷城池吧?
蒲离卜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呼几口气,调整情绪,重新组织语言,道:“大年初一的晚上,辽阳府有十几个渤海人趁着酒后翻墙进入留守府,杀死了东京留守萧保先。
户部使大公鼎平乱中伤及无辜,被渤海裨将高永昌抓住机会,趁机鼓动部下渤海人作乱,率军攻陷了辽阳府。
这狗贼还大胆称帝,宣布恢复渤海人自己的国家,到处发檄文,听说已经有十几个州县投贼。
女直人反了,渤海人也跟着反了,黄龙府没了,辽阳府也没了,东京道的局势已经彻底乱了,苏州,苏州该怎么办?”
吴用这几年恶补辽国历史和地理,对东京道的形势认识还是比较清醒的,倒没有蒲离卜这么急躁和恐惧。
而且,他还要一些时间评估这件事对同舟社的影响,思考怎样才能从中取利。
吴用问道:“高永昌是什么时候占据辽阳府的?”
蒲离卜答:“初五。”
“四天前?此事还有多少人知晓?”
“暂时没有公开,辰州的信使直接报到我这里。”
吴用敏锐的抓住了一个关键点,问:“辰州?意思是辰州还没有丢?”
“呃,是的。”
落于贼手的辰州肯定不会给苏州送信,蒲离卜恍然。
想到此处,蒲离卜也安心了一些,辰州是辽阳府南面门户,其南还有宁州、复州、镇海府等州府,然后才是安复军所在的苏州,他是被东京道几日接连丢失十余城的形势搞慌了神,以至于失了分寸。
吴用起身,在屋内踱着步子,不时轻摇两下手中的羽扇。
得到蒲离卜信任后,吴用就命人做了一把鹅毛扇,羽扇儒冠,倒也有几分高人之态,只是看着吴用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就让蒲离卜的心又平静不少。
少顷,吴用心中有了计较,重又坐下,问道:“令敢问,将军所虑者为何?”
蒲离卜本就不是将才,这几年耽于酒色,更是消磨完了其人的斗志,所为者无非美人和钱财,所虑者无非失去现在的一切。
当着吴用,蒲离卜也不藏着掖着,道:“本官就担心苏州会乱。”
吴用羽扇指向东面军营方向,问:“将军是担心营中有变?”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