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鲁古城,完颜阿骨打设宴犒劳大军一日后,忙着整编投降和各路投靠的兵马,同时命完颜粘罕为右翼统率,准备南下咸州,以解东路之危。
回军复命的完颜娄室不顾连战疲乏,再次请战,阿骨打见娄室部战马已疲乏不堪,特拨缴获的三百给他,命其与完颜银术可二人归粘罕节制。
东路,完颜娄室逢战必摧敌中坚,凡九陷阵,皆力战而出,彻底打出了威名。
咸平城西。
咸州祥稳司统军实娄身后已经只剩几十骑,随着完颜粘罕挥大军南下,特烈战败,辽国、女直两军攻防之势迅速逆转,这已经是大辽在此的最后有生力量了。
实娄的皮帽在激战中已经打飞,髡发光头上,血污和灰土凝结成一团,身上只有一领马甲,露出的皮肤上,到处都是大小伤疤,有些是已愈陈伤,有些是新伤,还在渗血。
对面,同样血染战甲的完颜娄室收刀入鞘,道:“够了,实娄,我敬你是条汉子!投降吧,给你身后的兄弟们留条活路!”
“哈哈哈!”
实娄不屑的笑道:“留条活路?宁江州、宾州被屠杀的国族冤魂会信吗?”
完颜娄室无言以对。
实娄脱掉马甲,丢在地上,道:“老子本是杂姓贱民,一路做到统军;而你娄室,贵为部酋,还姓完颜,只因为是外系,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不还是在粘罕之下?老子现在手里也没几个兵,投降了你们,怕是做一个猛安都不可能吧?”
完颜娄室叹息一声,慢慢拔出刀。
“统军!”
耶律实娄回头,发现护送妇孺回中京道的属僚乌里野和底兀那去而复返,实娄从二人坚定的眼神里,看懂了他们的想法。
“好兄弟!”
实娄举起刀。
“咸州祥稳司,跟老子杀蛮子啊!”
“杀——”
……
出河店之战后的一个月时间,女直人先后败萧乙薛、特烈等辽国军将,阵斩实娄,下宾、咸、祥三州,铁骊、兀惹等部争相来投。
再次整编后的女直兵力首次超过了万人,实力大进,随着辽人一败再败,“女直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古语又开始传遍辽国。
辽国泰州,宁静的小村,一些奚人孩子好奇地看着经过此地的败军。
萧嗣先失魂落魄的坐在马上,东北路的形势已经彻底崩坏,自己的罪责不小,就这样回去吗?
“司空,我们不能这样回去!”
听到忠心的侍卫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萧嗣先转过头,问:“那该如何?”
“我们需要战绩和财货提振士气!”
侍卫们看向奚人孩子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兽性,几个孩子吓着尖叫着逃走——
几日后,辽国北院枢密使萧奉奏称东征溃败之军沿路抢劫,如果不赦免其罪,恐怕聚众成为祸患。
皇帝耶律延禧深以为然,仅免了此战都统萧嗣先的官身,其下所有人皆既往不咎。
辽国诸军中传言说“力战的会死而且没有功劳,退却的则获得生路还没有罪。”
此后,凡战,兵无斗志,遇敌皆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