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笑眯眯的上下打量徐泽,今日进宫前,他故意未交待当说不当说之语,就是想看看徐泽的应对,结果很令他满意。
哄天子开心的故事虚实结合,恰到好处,也没提任何过分的要求——说明这娃娃很有眼力,清楚能给他实际好处的人是谁。
“此番你部为寻奇珍,损失不少,有哪些需求,尽管提来!”
童太尉高兴的结果,自然是现场兑现赏格——太尉带领西军征战这么多年,也一直是这么爽利的。
“钻风船太小,不利远洋,我部出海时,还是冬日,几无风暴,尚损失两艘钻风。日后,若遇大战,天候自不可选,这类船只会徒增伤亡,末将恳请太尉再赐大船。”
没错,其实是留在海东郡的两艘小海鳅,徐泽直接报了因不抗风浪而沉没,另两艘船也“损毁严重”。
“可!”
“另外,末将水营船种单一,实战中,易为敌所针对,急需丰富。且登州直面北辽,待与辽作战,战船必多损毁,无船坞修船始终是个隐患。末将建议在蓬莱县设船坞,以备战起。”
登州作为三面临海的防御重州,对辽作战的前沿阵地,原本是有船坞和船厂的。
宋辽大战之后,澶渊之盟约定,两朝沿边城池,一切如常,不得创筑城隍,船坞水寨也受到限制,后又高丽断交,登州航运停顿,船厂便彻底荒废,只在蓬莱县保留了一个小型湿船坞。
童贯对徐泽这个提议很感兴趣。
一则,既然确定将徐泽的水营作为以后对辽作战的牵制力量,就很有必要让敌人知道这支水营的存在,以吸引其注意力。
只是,毕竟现在宋辽之间仍是兄弟之盟,朝堂内又有异声,两国未正式开战之前,就不能做得太过招摇。
此时,在登州再建船厂,时机和力度都刚刚好。
没有搞错,徐泽请示的是建船坞,但童太尉当然不会这么小气,要建就直接建船厂!反正日后全取燕云后,登州就成由防御州升为观察州,无论是军用,还是民用,北方都该建一个船厂。
二则,知登州事王师中是蔡京的人,蔡京前段时间刚将了自己一军,搞得自己灰头土脸,来而不往非礼也,朝中不好妄动,徐泽这小鬼头古灵机怪,胆儿又这么肥,那便让你和王师中放对如何?
当然,徐泽在王师中面前肯定不够看,但能搅浑登州这滩水,恶心一下蔡老怪也好。
三则,登州毕竟远在千里之外,靠自己盯着徐泽,实际力有未逮,难免会出疏漏,如这次出海的具体细节,就有颇多可疑之处,童太尉虽然惯于看结果不问过程,却不代表没戒心。
再这么粗放管理,迟早会出乱子。
如其派一个可能会被徐泽拉拢、恐吓甚至直接“落海淹亡”的小官去监督,还不如让王师中多加留意,至少他是徐泽无法拉拢和恐吓的。
所以,徐泽的提议不仅要同意,还要将船厂直接设在之罘湾,不如此,如何能吸引辽国注意的同时,也吸引王师中关注?
“及世有远见啊,此事我不能独断,过两日才能答复你。另,你部水营因任务特殊,你自己拟个编制,交我审定!”
“谢太尉支持,末将必肝脑涂地,以报太尉!”
“呵呵,及世今年多大了?”
童贯满脸笑容,话题突然转移到私人问题上,徐泽心里咯噔一下,老童该不会动了与我结亲的想法吧?
童贯虽是宦官,却是有亲族的,自己投靠了他,以后名声就已经难保,再要是结了亲,洗都没法洗!失算了,早知道今日在宫中就求天子为自己指婚的。
此时再想这些无益,徐泽只能老实答道:“末将今年二十。”
童贯追问:“娶妻否?”
“尚未。”
“既如此,我今日便为你作伐,成全美满姻缘如何?”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童贯摆明了要把自己彻底打上太尉党的标签,已然无法逃避,索性大方一点,争取谋得更大利益。
徐泽抱拳道:“谢太尉成全,只是不知是谁家千金?”
“哈哈,这就等不及了?左司员外郎程万里与我有旧,听闻其女聪慧有颜色,可为你良配。”
程小娘子啊?可以有,可以有!
只是原著中,她出场的时间比较晚,此时应该还没到婚嫁年龄吧?
虽说大宋相对于其他朝代,女子晚婚的更多,二十好几,甚至三十岁才嫁人的,也不会有太大的舆论压力,但以“风流双枪将”董平的眼光和条件,当不会对年龄那么大还未嫁人的程小娘子有想法。
“太尉可知程小娘子生辰?”
“当年修言(程万里字)为我门馆时所生,应是元符三年(公元1100年)吧?”
呃,才十四岁,还没有成年,你这是给我画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