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守倒是个守时之人,这边刚到卯时,那边张叔夜就带着人马赶了过来。随行的只有郝思文的三百骑兵,想来觉得柴进是个守信的,因此胆量大了不少。
谷场之上放了不少桌椅,柴进坐着斟了杯茶,对着赶来的张叔夜视若不见。
张叔夜笑了笑,没有说话,反而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喝了口茶水,才道:“寨主的茶的确不错。”
“只可惜让恶客喝了。”柴进抬起头来看向张叔夜,道:“敢问张相公此次有何贵干?莫不是帅大军来剿灭我梁山的?”
张叔夜示意郝思文坐下,这才道:“大军是朝堂衮衮诸公的决定,他们本来想着军马都来济州,给梁山一个下马威来着。在我的劝阻之下,才让关胜帅大军驻扎濮州。”
柴进冷笑一声,道:“张相公不像是个邀功的人啊。”
张叔夜丝毫不在意柴进的冷嘲热讽,摆弄着茶杯道:“朝廷的要求已经下来,梁山军马归朝廷统帅,辽南也要派遣官员治理。柴大官人封公爵……”
不待张叔夜说完,柴进打断了他的话,道:“张相公还是跟我治下人马商议一下吧,我梁山带甲十万,良将千员,是朝廷可以随意拿捏的么?若是张相公还是如此说的话,那么我会将关胜大军请出去。京东这一亩三分地还容不得他放肆。”
张叔夜叹了口气,他知道就是这么个结果,仍旧道:“寨主若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梁山如此多的头领将士着想啊。他们跟着你这么多年,不救盼着一个招安么?”
“张相公,休要逞口舌之利,我梁山将士是什么生活,朝廷军马又是什么待遇?恐怕我把兵马交给朝廷,不用我动手,他们都会反了。况且我有辽南,有耽罗岛,梁山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据点罢了。若是朝廷举国来打,我大不了帅兵去辽南,在金辽之中打下来一番功业,岂不比投降朝廷混个劳什子官员,任人拿捏来的舒坦。”
柴进给张叔夜倒了杯茶,才道:“张相公,我敬你是个少有的有为之士,休要讲别的,只管实话说来。”
张叔夜苦笑一声,道:“果然瞒不住寨主,朝廷给我的底线是梁山水军归朝廷所有,梁山马步由寨主管理,寨主仍旧是……”
“张相公请回吧。”
柴进打断了他的话,这张叔夜缘何如此不智,梁山水军是梁山的命脉,怎么可能交出来。没了水军,从耽罗岛到梁山泊到辽南都是飞地一块,等于将梁山的命脉交在别人手上。
一直侍立在柴进身边的李助突然道:“张相公,梁山军马钱政是梁山的底线,相公若是在这上面打主意,未免太过。”
柴进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梁山可以接受朝廷的招安,但是肢解就算了,宁可与其恶斗一场,也不能把基业拱手送人。
柴进给张叔夜介绍道:“这是我梁山的军师,金剑先生李助,他说的话就是我说的。”
李助对着张叔夜抱拳行了一礼。
张叔夜闻言,不由的上下打量了李助一眼,想不到这个其貌不扬的道人竟然是梁山最神秘的金剑先生。
不比萧嘉穗、乔道清、闻焕章等人,梁山的其余军师都负责的是实务,只有这个金剑先生掌握着梁山的情报系统,等闲人根本见不到,因此最是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