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我,我便是,我们本就是同一个人。”那道音还在继续,“这是命数,我的命数早就融合在了一起。”
“只有我们彻底融合,才能坐上那至高位!成为人皇,成为这三界主,让众生拜服在我们的脚下。”
“不,不是的!”他捂着头,不住的反驳,“我不是,也不是我,我们是个人。是侵入者,不是想偷了我的体。”
“那不是个错误的开始罢了。”那道音带着笑意,循循善诱,“如今我们便是要纠正这个错误。变成我有何不好?我能带着走上这三界的巅峰!难道不想吗?”
“不,我不需要!我是大周的君主,只要治理好大周……”
“别骗自己了!”
不等他说完,那道音便直接不客气的打断了他,“我感应到了的欲望,不要再欺骗自己。司马承,这一生做不了以为的仁君了。”
那音里似是含着嘲讽,“我虽然能影响,可不能替做选择。早就变了。”
“容钰与青梅竹马,为出生入死,为征战沙场,为献上忠心以及生命,谁知道她有多么忠于,知道她是个忠臣。可是怎么对她的呢?”
“功高震主,呵,这不是句笑话,是个托词罢了!”
“忌惮她,多疑善变,不顾青梅谊,更不顾君臣情义,仅因为心里的害怕,便不遗余力的打压她,放任其他人欺辱她……司马承,这样的还配做个仁君吗?”
男人脸『色』惨,子摇摇欲坠。
“可以问问她,又是否愿意原谅?”不等他回答,那音笑意更浓了,“不对,也不用问了,因为她早就对彻底失望了。想来如今,在她的心里,连靖王一根手指也比不上吧。”
那双眼里的清明涣散了一刻。
“还有,在悬崖下,忘记是怎么对于有救命恩的藤妖了吗?又忘记这些年来,造了多少杀孽了吗?”
话音未落,男人子猛然一震,僵硬的如一块寒石。
藤妖修炼了三百年,刚刚能化为人形,对这世间充满了好奇。
悬崖下太寂寞冷清了。
从悬崖上掉下来的司马承,是藤妖见到的一个人,且还是一个长得这般好的人。所以她救下了他,并且悉心的照顾他,对他充满了好奇。
她怜惜他,甚至不惜耗费自己的妖力为他治伤。
只是她也不是一只刚化为人形的小妖,妖力有限,便是倾尽全力,也无法彻底治愈他的断腿断手。
除非,把她的妖丹给出去。
然而,失去了妖丹,她便也将失去所有法力,失去辛苦修来的修为,沦为普通的山藤。
只是从未入世的藤妖不知道,自己救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匹中山狼。不但吞了她的妖丹,为了以绝后患,甚至还用一把火把那根长长的山藤直接烧成了灰烬。
“虽有我的影响,可亦是因为内心所愿。”那音继续说着,笑越来越浓,“可是堂堂大周帝王,又怎能成为一个废人,任人嘲笑呢?相比自己的『性』命与前程,一只卑贱的妖,自然不算什么。”
“所以承认吧,司马承,早就变了。心里的欲望早就深不见底,与我,没有任何区别!”
“将军,我好想。”
青年的脸『色』认真虔诚,此话,并不是随口而出。
容钰的心神立刻『乱』了一瞬,方才的努力竟是功亏一篑。可那一刻,她没有心再去顾及,而不是不由向仿若在诉说着念的青年。
他在说,他想她。
为何?
他到底是什么意?
是随口语,还是……内心所想?
容钰情不自禁地再次靠近了青年,定定地着地上面『色』苍的青年,一字一顿的问道:“酆无咎,知道在说什么吗?”
青年眨了眨眼,那一刻,人的目光对在了一起。
酆无咎仿若能见她一般,那双曾经清亮的眼眸此刻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血『色』的薄雾,在月『色』下,竟像是多了一丝妖异和诡谲。
然而,容钰的心里并未有半分害怕。
透那层血『色』薄雾,她似乎又见了许多年前那无邪纯真的小和尚。那时,他也是如此,睁着一双大眼睛,就这样傻乎乎的瞅着她。
容钰的心忽地漏跳了半拍。
自是无人回应她的。
只片刻,容钰便反应了来,她皱着眉头抬起子,正欲重凝神精心汇聚元神,便见地上的青年忽然伸出了双手,像是要拥抱她。
只是凡人自然不可能抱住元神的,他的手只抓了个空。
那双眼睛仿若黯淡了一瞬,他微启双唇,轻轻地说了一句,“将军,我疼。”
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这般的话。
如今会说,不也是因为这里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
不管体有多么的疼,他不能告诉任何人。
也无人可说。
容钰的心立刻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竟是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
青年只说了这一句,便再也没有开口了。他闭上了眼睛,安静的仿佛睡着了一般。可容钰知道,他没有睡着。
否则,她便能入他的梦了。
他只是安静的躺着,脸『色』惨如雪,眉心深深拧起,眉宇间是无法掩饰的痛苦。
容钰只了一眼,便重闭上了眼睛,重汇聚元神。
酆无咎以为自己又做了梦。
这一次,不再是噩梦,也不是那些难以启齿的荒唐梦,而是个美妙至极的梦。
他梦到自己到外面为将军上香火,边欣赏月『色』。只是体实在太痛了,有那么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要撑不下去了。
后来,他终于倒在了地上。
这里无人。
他能得到片刻的喘息,亦可以放任自己的念。
然后,他又见了将军。
将军似是听见了他喊疼,所以特意出现在他的面前来安慰他,并想要为他疗伤。源源不断传来的仙力,让他的体得到了一丝解脱,疼痛在那短短的时间里,似乎彻底消失了。
“无咎,还疼吗?”她蹲在他边,问他。
“不疼了。”他摇摇头,定定地着她,视线竟是舍不得移开片刻。
“那就好。”她对他笑了一,唇角深深的勾起,如被阳光融化的初雪,美到了极致。她少笑,可笑起来时,每一分让人移不开眼睛,她对他说,“别怕,我会救的。”
酆无咎怔怔的着面前的子,想对她说他不怕。想到自己刚才竟然如小孩一般在叫疼,酆无咎心里边一阵羞愧。
然而,话未来得及出口,一阵风袭来,将军的影便也如这一阵风一般散去了。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面前空无一人,酆无咎怔了一瞬,须臾,疲倦袭来,他忍不住再次闭上了眼睛。这一次,疼痛短暂的消失了,他得到了片刻的安眠。
似是真的睡着了。
直到月亮落下,晨曦映来。
熟悉的疼痛再次席卷了他,酆无咎这才睁开了眼睛。他着慢慢亮的天空,转头便到了香烛已然燃尽,只留下一地香灰烛油,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他昨夜竟真的睡着了?
为何昨夜的疼痛消失了?
酆无咎抿了抿唇,忽地站了起来。
当香烛燃尽的那一刻,容钰的元神便感受到了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力,待她回神后,便又回到了水牢中自己的体里。
她在原地顿了顿,片刻,忽地站了起来,然后对准水牢便又攻了去。
强大的仙力击在水牢上,产生了剧烈的水波,水牢激烈的晃了起来,然而,当仙力散尽,水波慢慢停了下来。
水牢依然不损分毫。
容钰的脸『色』沉凝如云,双拳不知何时已握成了拳,眸见的平静早已消散,愤怒犹如实质。
“神君,神君……”
旁边忽然传来了一道陌生的音,“这水牢乃是龙族至宝,经数代龙王仙力加固,用武力是打不开的。”
“是谁?”
容钰转头去,便见到一条红鲤鱼,上妖力波,是一只开了灵智的鲤鱼精。
“小妖唤红黎,见神君。”
鲤鱼精化成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朝着容钰行了一礼,并说道,“神君,小妖知道该如何打开水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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