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很痛。
好痛啊……痛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在地狱死去,灵魂应该直接被冥河收走,卷入无穷尽的记忆之海里才对。
才对……
“啊!?!”这么想着,他猛的翻身起来,却看见自己身处在……沼泽之中?
不,不全是沼泽,旁边有一块干土地,所有的食人蛙类,原本的毒虫猛兽,全都避开了这个区域,似乎是有某个阵列在附近起作用,作为矿工的阿杜可以感受到矿石内蕴含的魔力流,以及肉眼也可以看见斑斑点点的光,应该是阵列运作时候逸散出来的力量。
“我……不是被捅了吗?难道又重生了?这是?”他惊惶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却发现没有半点伤痕。
足以致命的贯穿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是再次重生了吗?
难不成那一次重生……不是偶然?这是,自己的能力?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你醒了?”一个声音传来。
一身女仆装,身材高挑,比自己还高,大概一米八往上,漂亮的黑色长发,头上有着龙角,盘旋着伸向脑后,一条尾巴闪烁着金属的光芒,上面的倒刺拖在地上,拉出一条沟壑。
比阿杜自己喜欢的那些精灵小姐还要漂亮的多,但是……气质却让阿杜忍不住战栗。
对方没有敌意,阿杜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这点,但仿佛是生命本质的压迫感还是让他喘不过气来。
就好像是,只是被那对竖瞳多看一眼,就感觉脑袋被大锤狠狠的砸了一下,头晕目眩,呼吸困难,身上像是绑着铅块一样沉重。
“您……您是?”他忍不住低下头,不敢和这个女仆对视。
“我的主人要见你。”
那人简单答了一句,然后一只手抓住了阿杜的后颈,直接拖着他离开了。
连商量的意思都没有。
但阿杜不敢多说什么,半个字都不敢说,他光是在这种压迫感面前保持镇定没有尿裤子,就已经感觉自己很勇敢了。
很快,他就被拖到了一个小木屋旁边,被丢进去坐着,而那个女仆则消失不见,似乎并不在意他会不会离开。
阿杜等了一会,终于鼓起勇气东张西望,看见这个屋子……很简陋,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不过有床,有凳子,有简陋的桌子。
在房间的角落,似乎是故意挖了一个沼泽的坑出来,里面泡着两颗……皮蛋?
确实很像皮蛋,蛋壳是紫黑色的,上面有零星的白点。
不过就是太大了,每一颗都有人头大小,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蛋,为什么会泡在这里。
稍稍观察了一下周围,他扭过头,就听见吱呀一声,门开了。
他立刻正襟危坐,紧张的看过去。
到现在为止,他一直都很迷茫,不知所措,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
“阿杜先生,你好啊,还记得我吗?”陆恩笑笑,拄着手杖,坐到了阿杜的面前。
“您?您是督建大人?!”阿杜惊了,怎么会在这里见到督建大人?!
那个一来,就只露过一次面,随后就消失不见的督建大人,居然在这里?
不过,经过另一次人生,外加上两年多的斗争,他也算是把智力锻炼了一下,刚刚开始的惊讶过后,一个猜想立马从他脑子里冒了出来。
这个想法出现的时候,他的冷汗唰一下就下来了。
督建为什么不见了?作为大人物,他肯定是另有图谋的,绝不可能因为无关的原因就跑掉!
自己这边,许许多多的事情看起来……都好像是巧合,但最后导向的结局似乎都不错,这背后真的有那么顺利吗?
细细再一联想所有的事情,包括最后的大暴乱,杀死詹金斯,甚至冲向贵族们,最后得利的是谁呢?
毫无疑问……就是眼前的黑袍男人。
“看起来你好像明白了啊,放心吧,没有多少人死,那些贵族在最后一刻失去了反抗能力,只是被揍了一顿,接着,我出手把他们全部了结了,人都是我杀的。”陆恩笑笑说道。
“你……你这样做,不怕帝国……?”阿杜牙齿打颤的说道,身体都快被冷汗浸透了。
“啊?怕帝国做什么,你看。”陆恩抛出去一颗记录水晶。
上面的场景,赫然便是暴动的时间,贵族子弟们在工人群体内冲杀,工人们被打的不成人形的样子。.CoM
“他们趁着我不在,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想用暴力强行镇压工人,造成极大伤亡,许多技师和管理人员都因此而死,刚好撞见了回来的我,被我一怒之下全部镇杀,我会回信帝国,希望他们的家族再派一批人过来,否则我一个人管理不了整个营地。”
“帝国肯定不会再让人过来了,因为天界和地狱的战争已经达到了最热,没有人愿意过来,军方很快就要大量开拔进入地狱,这个营地会变的很危险,很危险,工期应该也会顺延至少十年,会给我留出十年的宽裕。”
“你看,这个说法怎么样?保证连因果类的技能都查不出来,因为这就是真的,从现在开始,再也没有什么桀骜不驯,自命不凡的贵族公子了,整个地狱营地,我说了算。”
“地狱和天界的战争马上将会席卷整个地狱,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帝国也抽不出那么多精力来,他们之前被一堆英雄搞的头大,现在又要加大战争投入,水厂这边又是重中之重,皇帝知道该怎么做。”
“阿杜先生,这都多亏了你,非常感谢。”
陆恩对阿杜微微颌首,如此说道。
“你……”阿杜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像有东西卡住了他的喉咙。
可怕,从头到尾,都在这个人的计划之内,那……自己算什么?自己的工人兄弟们,都是他的棋子?
那之后……该不会迎来的是,清洗吧?
他面色一变,猛的站了起来。
陆恩看着阿杜的脸色,轻笑着摇了摇头:“不用害怕,我和你们是一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