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健对现在的汉国或许无法做到全面的了解,可是他至少知道就是那些汉军将曾经不可一世的羯族几乎杀了个干净,合起来拥有数百万人口的氐族和羌族也被打了个落花流水,汉境之内几乎没有敢承认自己是氐族、羌族和杂胡的人,连带迅猛崛起的鲜卑人也被汉军消灭大部分仅是少数逃到了苦寒之地。
羯人被灭族,羌族、氐族、鲜卑和杂胡,合起来将近千万的人口,面对高速崛起的新生代汉人,不到十年的时间全部变成了飞灰,纵观历史真没有过这样的例子,信了神神道道的人第一想法就是刘彦绝对是上天之子,汉人也重新成为老天钟爱的宠儿。
要清楚的知道一点,羯族统治之下的长江以北,汉人由于生活环境窘迫只剩下三五百万人。石碣赵国后期大乱的时候,石虎下令屠杀国境内的汉人,致使汉人的数量再次锐减,不知道还有没有两三百万人。
就是只剩下那么点人,他们竟然能在刘彦的旗帜下反过来将羯人灭族,处于上升期的氐族、羌族和鲜卑,自然也是包括数量众多的杂胡,竟是短短十年不到的时间被消灭或是融合,苻雄是不知道什么叫“外挂”,要不然绝对会破骂刘彦就是特么开挂了。
横行一时的羯族虽然还剩下那么几个身份特别的人,可是与被举族屠灭又有什么区别?
氐族进入中原的人,仅是被苻洪带出五万多人,可是在逃窜过程中死了和走了两万多人,逃到西高车仅是剩下不到三万人。之前氐族在中原的人口可是有将近两百五十万的啊!现在除了苻洪带出去的那些人,其余全特么成为汉人了。
羌族更惨,姚弋仲战败被俘之后,羌族没有了总领袖,汉境之内的羌人很是主动地成了汉人,不是汉境的羌人也争先恐后地想要成为一名光荣的汉人。
苻洪来到西域之前就得到一个消息,西强山周边的羌族原先还与从中原逃去的那些人一同抗击汉人,后面却突然改弦更张,不但认为自己是个汉人,还反戈一击打起之前的友军。
不止是汉境之外的羌族,各种乱七八糟的部族为了避免遭受汉人的攻击,不是摇身一变成为汉人,就是讲起了源远流长的友谊,也就西域这边的那些呆瓜大张旗鼓地要抗击汉人。
苻洪还打探到另外一个消息,石虎的后宫之一……也就是那个刘渊幼女,她主持投降之后就极力想要自荐枕席,似乎还真被刘彦睡了那么几次给怀孕了,得到一个“娱灵”的封号就欣喜若狂。
刘渊幼女得到汉国后宫编制的封号,不但汉境之内的匈奴后裔高兴,连带河套的残存匈奴部族也是喜翻了天,不管是正统的匈奴部族,还是一些铁弗部族,之前怎么想和怎么做都不重要了,心安理得地开始觉得自己就是个汉人,还是比较正统的那种汉人,愉快地为汉国的崛起挥洒汗水和上战场流血。
关注汉国消息的那些残兵败将,比如苻洪,他年岁大了身体本来就不好,得到汉国的近况,到了西域就干脆病倒,要不是躺在龟兹国都延城养病,其实是应该到白龙堆的。
汉国现在有一千七百多万的人口,就是吸收和融合了羌族、氐族、鲜卑、匈奴和杂胡来的。苻健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愿意为刘彦效忠流血,也不知道那些人对刘彦的忠诚会有多少。他却明白除非是汉军大败几场,导致汉国的国势迅降,甚至是爆发内乱,要不然事情不会有什么改变,一两代之后那些人的子孙就会成为地地道道的汉人,谁说他们不是汉人,他们绝对会和谁拼命。
苻洪身体不好都要来到西域,还极力唆使丁零人过来凑热闹,就是期盼能在西域击败汉人,要是能够在西域击败汉人,还杀进汉境的西北,打破汉人不可战胜的神话之后,必然会将汉国的崛起给打断,到时候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本来嘛,包括苻健在内的众人都赞同苻洪的举措,可是想法是一回事,西域人明明白白地展现出自己的无能,显然想要让西域人去击败汉人根本就是一件极为好笑的事情。
“西域人太无能了。”
“他们本来就很弱。”
“这地方我们不能再待了。”
“按我说的,就不能与西域人结盟。干脆狠狠地劫掠一把,回去吧?”
“就按你说的办。”
库乐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已,他们以前想要进入龟兹都城属于不可能,原因自然是丁零人和很多的游牧民族一样不擅长攻城,面对延城的城墙是有心无力,好几次想要抢劫富庶的延城都没有成功。
现在是龟兹王让丁零人的部队开进延城,里面不但有五千丁零人的部队,还有将近一万的氐族人部队,合起来一万五千人的部队仅是比龟兹全国三万军队少了一半。
“我也不是随便说说。”苻健有接受过汉家文化教育,说知书达理什么的却是算不上:“西域人明显不是汉人的对手,以其让那些财富落到汉人手里,不如便宜我们。”
库乐一听就“哈哈”大笑起来,氐族学过汉人的知识,丁零人却是十足十的野蛮人,上一刻是盟友,下一刻翻脸不认人,现在他们和龟兹人连盟友都不是,毛病了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苻健脸上也在笑,内心里却是无比警惕丁零人的不知廉耻。他也不想想自己,似乎也没将廉耻和道义看得多重。
很快,氐族人和丁零人要撤军的消息就被通告了白库,气得他暴跳如雷又没什么办法。
“他们怎么能够这样呢?”白库摔了很多东西,幸运的是东西基本是铜器,不是什么易碎品:“难道不知道这样会极度打击军心士气吗?”
“丁零人毫无廉耻之心,与他们结盟本来就应该慎重。”罗云是西域人,就像大多数的西域人一样,其实也不会有什么廉耻和信义,不过对别人和自己的标准是不一样的。他恨恨地说:“应该禀告国王,小心丁零人和氐族人。”
是罗云窥探或察觉到苻健和库乐的打算吗?并不是。是他心怀恨意之下的随口那么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