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温目前一点想走的意思都没有,其实他就是想走也走不了,那索性也就好好观察一下汉军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他是经过两天的坚持要求,才得到允许进入战场。
开阳城的四面外围早就被打烂了,随处可以看到战斗过的痕迹,双反战死者的遗体自然是被收拾,可是战场的地面和一些断臂残垣上并不缺少血迹。外围的战场血迹已经呈现黑色,那是时间久了血液凝固才有的体现。随着越来越靠近内围的战场,遗留的血液颜色就显得越红,空气中的血腥味肯定也就越浓厚,还有一种无法忍受的臭味。
“汉军很强。”桓温脸绷得非常紧,他刚才全程看了一次汉军的突击:“他们有重步兵,甚至有成规模的弩兵!”
大剑士排成散形线挥舞阔剑推进的场面很夸张,又粗又大的阔剑挥舞起来,挡在前面的人绝对是会被劈成两半,就是大剑士挥舞阔剑的频率显得有些慢,推进速度也快不到哪去。但是不论是桓温或是袁乔,他们下意识地用晋军的重步兵和汉军的重步兵一比,没有任何意外地发现不管是装备还是作战意志,尤其是作战意志上面汉军绝对远远超过晋军。
“体力也非常强。”袁乔深吸一口气,有些难以置信地说:“他们是身穿重甲进入战场,乔特意观察了一下,,以元子的见识,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桓温不知道汉军的重步兵甲胄有多重,可是看很多重步兵迎着石碣赵军的箭矢推进,哪怕是被射得像极了刺猬,汉军的重步兵还是能够推进并挥舞阔剑杀敌。
阔剑怎么看都有二三十斤重,这还是阔剑的重量,要是握柄再挥使用的力道可不是抬着整把剑那么简单,需要的力气更多。
身穿近百斤的甲胄,加上二三十斤重的阔剑,一名士兵的负重就是百斤以上,考虑到不是简单地负重,还会做一些复杂的动作,对体力的消耗肯定越大,再加上战场上的士兵会产生紧张心理加速体能的消耗,林林总总算起来真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的直接和简单。
桓温完全知道那意味着什么,特别是那一支叫禁卫军的军团推进的时候是那么有层次感,表现出来的配合几乎可以用无断链来形容,据他所知当世任何一个国家或势力都办不到这样。
“禁卫军……”袁乔叹了一口气:“连这名字都敢取,摆明是要自立山头了,恐怕这一战打完,也该立国了。”
桓温点头:“禁卫军和虎贲军,汉军目前的两支王牌兵团。”
“禁卫军步骑皆有,骑兵是属于突骑兵的一种。”袁乔再次叹了一口气:“虎贲军是甲骑具装,数量该是有两千?”
怎么说呢?石碣赵国占据整个中原也就只有三千甲骑具装的铁骑和八千的具装重步兵,石碣就是靠着这支部队压服羌族和氐族,使得羌族和氐族甘愿为石碣的鹰犬走狗;慕容鲜卑的貂豹骑兵是一支三千数量的铁骑,慕容一家子就是依靠貂豹才能在辽1东横行无忌。
除了龙腾卫士和貂豹铁骑,似乎也没有真正意义上打出来的举世强军了?至于拓跋代国的那支猗卫军,充其量也就是突骑兵,近期拓跋代国与刘虎匈奴铁弗部在塞北草原大战,猗卫军表现非常出色,可是要说能与龙腾卫士、碉堡铁骑并列,估计连拓跋什翼犍都没胆子那样说。
“冉闵麾下也有一支虎贲军。”桓温没称呼错,那是冉闵改回冉姓了,关于冉闵率军杀入关中的事情,经过近三个月的发酵,可算是传遍了天下。他忧心忡忡地说:“冉闵杀入关中,凉州刺史张骏已经正式与之结盟,还各自称王。那样一来……张骏根本不会听从朝廷的命令了。”
“还有刘……刘使君!”袁乔本来是想直接称呼刘彦的名字,想了想还是用敬称:“传檄中,刘使君与冉闵、张骏是联盟。”
能爆粗话吗?其实那真的是哗了狗了!刘彦从头到尾根本没有与张氏凉国有过什么接触,传遍天下的檄文谈到三方联盟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对了,檄文中冉闵自称秦王,张骏为凉王,两人给刘彦脑袋上扣是的齐王,那才是刘彦真正郁闷和愤怒的事情。看王号,完全既是按照区域性质来弄,比如冉闵本来该是自称魏王,入了关中就称秦王,而张骏本身就是在西凉,刘彦所在的青州是齐地。
“刘使君说那是冉闵与张骏自作主张?”袁乔那天不是没在场嘛,问:“是真的吗?”
“呵、呵呵……”桓温先是一阵说不上来是什么笑的笑声,后面一字一顿地说:“冉闵与刘使君是结盟关系,这点没有错。可刘使君自称没有与张骏有过任何接触或协议。”,他停下来,又是一阵不知道是什么笑的笑声,重重地吐了一口气:“他说,称王也不该是这个什么劳子的齐王,只会是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