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客厅出去,往外绕了两条小路,才走到一片绿色的草地前。
厉廷深依旧坐在轮椅之中,距离他很远的地方负手立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面无表情。
女佣没打算过去,只将季洁带到之后转身就离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季洁的错觉,总觉得这栋别墅里很安静,连佣人的话都很少,能不说话的就都尽量不说话,似是怕吵到了谁。
季洁也在原地愣了几秒钟,才深吸一口气,举步朝着那独自在草地中的男人走去。
她的小宇宙告诉她,这个男人是相当危险的,靠近他肯定会受到伤害,所以她本能的害怕。
可却还是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他……
仿佛正是他身上所散发的这种致命的吸引,才使的她不得不想要靠近。
即便,她心里很清楚的知道,那种危险,就如同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一般。
这人世间的事情,其实谁又能说的准呢?
有时候明明知道,可却做不到。
她不知道以后会如何,她只知道此时此刻,她走过的路,脚下的草坪是非常的柔软的。
偶尔还有微风吹来,卷起一股青草的香气,淡淡的,是令人心旷神怡的味道……
她的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不少,连带着脚步也轻快了起来。
厉廷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连头也没有回,便掀了唇,“你要嫁人了?”
“……”季洁浑身一僵,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下意识的就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还有,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家里的事情的?
厉廷深依旧没有回答,却也没有回头。
他当然不会说,这栋别墅里,所有人都是规规矩矩的,没有人会有如此轻快的脚步声。
家里只多了一个她,不是她还能有谁?
季洁见他许久都不开口说话,显然是在等着自己说点什么,这才叹了口气,说起了自己的事情。
“母亲看我不顺眼,想让我早点嫁人,给我寻了门亲事。”
她在季家是理所当然的不受欢迎。
她口中的那个所谓的母亲,也就是她父亲的原配。
她是一个小三生的,本是没有机会回季家,是因为她的母亲病逝,年幼的她才被破例接了回去。
尽管那是个人人艳羡的金窝银窝,可她在那里面却过的不如一个下人。
或许嫁人了也好,不管对方是个糟老头还是年过四十的离异男,她都没有挑选的余地。
她甚至也没有什么朋友,外面的那些人一开始可能都是好的,但接触之后人家发现她其实是个私生女,慢慢的也就和她断了往来。
这种刚要走进心里却被疏远的感觉,真的太差了……
久而久之,她也就慢慢的不去交朋友了。
所幸将自己一个人封闭起来,在为自己筑起一个坚硬的壳,将自己藏匿其中。
这样,就不会受到伤害了吧?
难过的时候,至少还有自己可以抱着自己。
听出她语气中的哀伤,厉廷深终于肯回眸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