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都已随波逐流,沉寂的心,淡然了最初期的盼渴求。即使心冷无所求,却抹不去执念依旧,还有继续执着的理由。
十指在琴弦上拂动,跳出动听委婉的音符,一个个音符组合成优美旋律轻轻飞扬。亦扬亦挫深沉之声,荡气回肠,如泣如诉,是沁人心脾的心声。天簌之曲直入云霄,穿越穹顶,如展翅翩翩远飞的蝴蝶,扑闪着美丽灵动的小翅膀,带走了我郁郁心情。
一曲琴音的拂尘,似乎已经斗转星移了无数个春秋。
风月挂山头,云霞过重楼。
看梧桐、似雪残留。
草里虫鸣时有续,惧冷露,唱声惆。
孤岁系谁忧,囚心无限愁。
世间情、最是难求。
径外枯溪声断奏,黄叶地、送凉秋。
……
曲尽余音袅袅。
他不知何时摆上了茶具,浅尝着甘泉沸煮的香茗,直到琴曲余音止耳,他放下茶盏,声音淡淡:“仙音琴曲,婉约动听扣人心弦,但是词意不应哀哀凄凄,辜负了这盛开的百花美景。你看,处处花团锦簇,五彩缤纷,如此艳丽多彩的景色,哀什么秋虫,又唱什么冷露。”
“你这琴曲不应景,还需再改一改。”
难道不是断肠人的无奈。
我就是那哀鸣的秋虫,孤寂飘落的黄叶,流干了泪水的枯溪。时刻都能感受到四面袭侵而来的冷意。无论如何卑微,无论如何期盼,等来的依旧是浅缘的缺,无缘的果。无论达到何种高度,都是被束缚着的无能为力。
世事因果深,处处是关情,没有人能做到超脱一切。我的渴求并不多,只希望思念的人可以活着,也给自己一个活着的理由,生命如果没有了情感的支撑,不知道还能剩余下什么。
他收起茶具,拿出笔墨砚台搁置桌上,又铺上宣纸,“过来帮我研墨。”
“真要修改了这个词曲?”
“也怕将词意修改废了,帮你重填写一首可好?”
“行吧,却之不恭。”
还没见他填过词曲,顿时雅意粲然,也被提起了浓厚兴致。
我站起身,端了一杯清泉,将清水滴入砚面,拿着墨条在砚面上轻轻研磨,慢慢反复的均匀动作,墨汁弹线散开,渐渐变为浓稠,一股黑墨特有的淡淡清香扑鼻而来。
我问:“你准备谱个什么词曲?”
“这还用问,除了你,有什么值得我为之提笔赋词。但是,必须写得不堪一些,免得某人一嘚瑟,又美的找不着北了。”
“……”切,谁嘚瑟。
他瞥了一眼:“某人嘚瑟着找不着北了。”
“又不是北地,找北干什么,除了北也还有西东南,偏南,正南,东南,西南,偏东南,数都数不过来了。”我说。
他温和一笑,好看的晃眼。
“寂寞红红?”
他诧异:“什么?别只在肚子里咕噜,大声一点,听不见,我正在想着写什么词呢,没注意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今天的阳光和暖,天气真好,你面颊上都被暖阳照了层红光,精神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