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馨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没好气地道:“他现在要是能写诗,那我就真是服了他了,天底下居然有这么没心没肺的人。”
小丫头只觉得刘家小姐今天说话怪怪的,让人摸不着头脑。小丫头心道:刘家小姐心情不好,我还是不要多说了。阿娘说过,要少说话多做事,主人家才会喜欢,刘家小姐虽然不是主人家,但老爷能让她住在这里,大概也算半个主人了吧?
这么一想,小丫头就乖巧地闭了嘴。
刘馨见了她这模样,还以为自己又吓着人家了,再次挤出一个笑容来,道:“好了好了,这都和你没什么关系,你不用怕。”
见小丫头乖乖地点了点头,她本想说“你先下去吧”,但嘴唇动了动,这句话却变了:“高陌有没有给他送件大氅披着?我看他下楼的时候没穿。”
小丫头摇头道:“老爷没穿大氅,陌总管这时候好像不在。”
刘馨自己挺怕冷的,听了这话就有些紧张,犹豫再三,尽量装作平静的样子道:“哦,看来黑顶那群粗坯也是一点眼力都没有……那这样吧,你去观海楼里,把他的狐嗉大氅给他拿过去。”
谁知道这次小丫头却犹豫起来,小声道:“可是,可是奴婢不能随意进观海楼。”
大户人家、高门贵第,规矩有时候是挺多的。观海楼是高务实自己住的地方,显然不是任府上下人随便进出之地。
刘馨犹豫了一下,正好门口吹进来一阵寒风,让她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这下子她终于下定了决心,有些恼火又有些心虚地对小丫头道:“这就是本事不大规矩却多,要不是怕他冻死了我也不好和你家小姐交待,我才懒得管他呢。”
小丫头看起来有些懵,心里暗想:我家老爷好像不是很怕冷。
但想归想,她却只记得阿娘的教诲,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刘馨见她看起来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心里松了口气,做出平静的样子,抬脚往门外走去。
高务实确实不算很怕冷,不过在下雪时分的湖边凉亭吹了这么久,多少还是有些手冷,因此已经不自觉的做出抱胸的姿态来。只是他好像还没从思考中走出,依旧笔直地站在那儿,看着雪中的什刹海。
直到背后的踏雪而来的“咯吱”声响起,他才头也不回地道:“有事待会儿再说,文书的话放在我案头。”
脚步声立刻顿了一顿,继而传来刘馨明显没好气的声音:“没事要说,也没有文书。”
高务实马上转过头来,一脸意外:“是你?”
“你要是不待见,我马上就走。”刘馨用力横了他一眼,把手里的狐嗉大氅朝他一扔:“拿去!我是怕你冻死了,到时候黑顶的人一查,发现你最后是和我说完话才跑这儿来的,那我不成嫌疑犯了?你老婆手握十几万重兵,我可不敢涉嫌谋杀她夫君。”
高务实下意识接过大氅,却被刘馨的解释闹得有些忍不住发笑:“我这么大个人,还能在自己府上把自己冻死了?”
本来这话也没什么,但刘馨今天总忍不住要抬杠,冷哼一声:“谁知道呢,有些人就是奇怪得很,非得送上门他才高兴,好像不如此就显示不出他的厉害。”
高务实愣了一愣,看了看手里的大氅,又看了看刘馨的神情,忽然道:“你还别说,这风吹得还真有点冷,我都没发现我手冻僵了。”说着自己伸出手来看了一眼。
刘馨本来偏着头没看他,听了这句话下意识瞥了一眼,谁知道正好看到高务实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她仿佛是做错了事被抓个正着的模样,“嗖”一下收回目光,心虚地道:“你手冻僵了看我干什么,我……还有很多事,我先走了。”
高务实却道:“你手边虽然有些事要办,但似乎都算不上很急。”
刘馨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就下意识站住了,但她却不肯转身回头,只是背对着高务实答道:“急不急虽然都是你说了算,但我做事不喜欢拖拖拉拉。”
“是么?”高务实的语气听起来很是诧异:“我怎么没发现?”
这一次刘馨却忍不住转过身来,瞪着眼道:“你是在说我白拿薪水吗?我自从呆在你这儿,先是……”
“我不是说这些。”高务实打断道:“你爹和你哥都给我来过信问你的情况,希望你早点找个如意郎君嫁了,这事儿我看你就挺拖拖拉拉的。”
刘馨似乎特别烦听这话,闻言立刻偏过脑袋,一脸不高兴地道:“这不是拖拖拉拉,我早说了我不会嫁给那些跟我一点共同语言都没有的人。”
说完这句,她又觉得有些不妥,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
“嗯嗯嗯,我知道,我知道。”高务实摆了摆手:“你不用解释。”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刘馨总觉得这句话要么是敷衍,要么是故意气她,咬牙一跺脚:“我!我懒得理你!就该让你冻死在这儿。”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后却传来高务实怎么听都有些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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