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明军皆高声叫骂,阿海大怒道:“可恨尼堪如此辱我!左右,与我痛击之!”守城建州兵听令,遂将矢石打下。
李成梁远远看见,冷笑着道:“传本帅号令,能擒杀此贼者,赏银五百两!”
五百两绝非小数目,诸将闻令,皆鼓噪怪叫,奋勇杀去。
杨元最当先,刚欲跃上一架云梯,忽觉有人扳扯其肩,不由得立足不稳,跌坐于地,他顿时大恼,定睛一看,却是李平胡,又不觉惊诧道:“平胡将军这是做何?”
李平胡冷哼一声,道:“我有言在先,此头当为我腰间饰物,你这厮听不懂人话吗,竟敢与我争抢!”说罢径自向前。
杨元闻言大怒道:“我敬你勇悍,称你一声将军,不想你却如此轻慢无礼!泼汉休走,咱们好好理论理论!”说罢又是纵身而起,去扯李平胡,不料李平胡却没兴趣与杨元理论,直接飞出一脚朝杨元踹去。
杨元根本没料到他会对自己人如此痛下狠手,被当空蹬在胸口,顿时眼前一花,“啊呀”一声,飞出数尺开外。
李平胡冷哼一声道:“无能废物!”
其余诸将见状,都是怒火中烧,大喝道:“杨兄素来义薄云天,你这厮如此辱他,便是辱我!”说罢一起上前,欲围殴李平胡。
谁知李平胡只是冷哼一声,也不言语,回身抽刀便砍,诸人完全没料到这人心中完全没有半分军规,俱是心下大惊,连连后退。
李平胡狂笑一声,翻身跃上云梯,攀援而上。
杨元此时早已爬起来,恨恨视道:“真乃鞑种异类!”又对其余众将说道:“休要管他,莫耽误正事!”众人方才作罢。
李平胡踏定云梯,舞刀怪笑而上,那些守城的建州兵早无战意,见其如凶神恶煞一般,立作鸟兽散,李平胡不费吹灰之力,已踏上城头。
阿海远远看见,急忙来战,叫道:“又是你这厮!”
李平胡怪笑几声,手抚腰间骷髅道:“莫急!今日当有好脑袋与你作伴也!”说罢挥刀便砍。
阿海见李平胡双瞳似蛇目,阴冷异常,不觉心慌神乱,手脚僵麻,勉强抵挡几刀,便是不支,抽身疾走。
李平胡怪叫道:“好脑袋,莫走,莫走!”紧追而来,阿海连忙命亲兵阻挡,其自跑入都督府中。
阿海喘息未定,只听得外面杀声震天,自知明军已入院中,连忙躲入帷幕之后。
又过一晌,府门轰然大开,阵阵阴风倒灌而入,又听得一人踱入府中,四下乱嗅,阿海更是屏息凝气,不敢妄动。
未过多久,阿海只觉一团腥气罩拢而来,又忽听一人哈哈大笑道:“好脑袋!莫要躲了,速来我腰间也!”此非别人,正是李平胡到了!
李平胡笑罢,挺刀直刺帷幕,阿海心下大骇,连忙抽刀挡住,李平胡则欺身向前,刀刀直取要害,阿海手慌脚乱,勉强抵挡十余合,自知绝非敌手,虚晃一刀,趁机跳出圈外,死命逃往后院。
阿海慌不择路,昏黑之中倒撞乱扑,又觉那团腥气须臾不离左右,更是魂飞魄散,自思再无出路,遂心下一横,直奔地牢,砍开牢门,冲将进去,李平胡亦紧追而入。
只见牢内拴着二人,皆手脚带镣,蓬头垢面,而阿海则将其并作一处,以刀横脖颈之上,对李平胡叫道:“来将勿近,可认得此二人否?”
李平胡斜眼打量一下,问道:“此为何人?”
阿海未及答话,二人哭喊道:“将军快救我等!小人乃觉昌安、塔克世也!”
李平胡稍稍意外,细细观之,正是觉昌安父子。
阿海道:“这二人性命已在我手中,来将速速让开去路。”
李平胡闻言,却是仰天怪笑,笑毕说道:“我若是不肯呢?”
阿海一愣,发狠道:“如若半个‘不’字,则此二人性命立休矣!”
李平胡闻言又是怪笑几声,忽然瞪眼说道:“不烦你动手,我来助你!”说罢手起刀扬,只见一片血雾激喷而出,将阿海淋了个满身,其再定睛看时,觉昌安、塔克世二人竟已倒落尘埃,早成无头之鬼也。
阿海见状,只觉万念飞灰,眼前一黑,跪坐于地。
李平胡则提刀上前,一手揪其须发道:“好脑袋,现在可以归位了!”说罢,只见寒光闪过,阿海已是身首异处。
李平胡不慌不忙,以刀剜其眼,以铁链穿之,系于腰间,又以手拍之道:“真是颗好脑袋!不知此贼是何滋味?”说罢竟就地生火,以刀片其股肉而炙之。
正当此时,门口奔入几人,李平胡抬头望之,为首者乃杨元是也。
杨元见此状,心下大恶,指二尸体问道:“此是何人?”
李平胡也不答话,坐地抬脚,将二头颅踢至杨元面前,杨元低头一看,大惊失色,叫道:“你这厮如此滥杀?”
李平胡挑眉回道:“吾欲杀则杀之,何须你等小儿来管?”
杨元跺脚道:“这觉昌安、塔克世父子皆有功于大帅,而我等有功不赏,竟滥杀之,是结怨于其族也!”又指李平胡叫道:“速速起身,与我去见大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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