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啪!”辛爱含怒一鞭,直接抽到波尔哈兔的脸上。
波尔哈兔惨叫一声,捂着脸直接摔下了马,吓得他身后的亲卫连忙翻身下马过去查看。
辛爱黄台吉吐出一口浊气,恨恨地骂道:“我僧格都古楞特穆尔英雄一世,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废物来!你要是有你三哥一半有用……”
那木尔在一边劝道:“额赤格息怒,现在不是追究波尔哈兔的时候。”
阿布是爸爸,额赤格是父亲,使用场合有所不同。另外,阿布其实是汉语“阿爸”的音译外传,元后才开始流传在蒙古人中,其在蒙古的“正规性”不如“额赤格”这个“父亲”的表述方式,所以此时那木尔用了额赤格来称呼辛爱。[以上说法来源于《蒙古秘史》和《蒙古译语词典》。]
辛爱深吸一口气,冷冷地道:“待会儿让他打头阵,没死的话,我准他继续做台吉,要是死了……那就是长生天都看不下去了。”
波尔哈兔本来还一肚子抱怨,一听这话,抱怨全都化成了恐惧,大惊失色,甚至顾不得脸上的剧痛,忙问道:“打头阵?打什么头阵?谁来了?”
那木尔听了这话也是一阵头疼,心说:你他娘的怎么连把汉那吉都不如?把汉那吉虽然一直没捞到仗打,可他好歹每次都请战,你这算个什么事?说一句让你打头阵,吓得就差尿裤子了?老子怎么有你这样一个兄弟?
蒙古人毕竟不是汉人,虽然衰落了这么多年,但骨子里还是有那种好勇斗狠的热血的,那木尔见波尔哈兔这般不济事,也生了气,别过脸懒得再理他。
辛爱更是懒得多看他一眼,直接拉过马头,朝刚才来的方向又回去了。
图日根虽然恨波尔哈兔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了他一顿,不过他毕竟是个长期受欺负的倒霉蛋,几乎都已经习惯了。现在见自家领主挨了骂,还被派去打头阵,心里有些同情,好心好意道:“台吉,来的是大成台吉和恰台吉,大概有四万多人……”
波尔哈兔大惊失色,惨叫道:“什么!恰台吉?四万多人?”他推开身边的护卫亲兵,连滚带爬地朝辛爱跑去,口中惨呼:“额赤格,额赤格饶命啊,我打不过恰台吉啊,他是土默特第一高手,还是哲别神射,我上去只怕还没靠近就要被他射杀了啊!额赤格,我是你的讷温(孩儿)啊!”
辛爱猛然勒马,冷冷地掉头,森然道:“我的讷温?我的讷温没有贪生怕死之徒,若是贪生怕死……”
他目中寒芒一闪:“那就不配做我僧格的讷温!”然后冲波尔哈兔的左右人道:“带他下去披甲,一通鼓之后,率军迎战脱脱!”
波尔哈兔浑身发软,直接瘫倒在地上,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云销雨霁的湛蓝天空,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他的左右人看不下去了,互相对视一眼,二话不说将他抬了下去,也不管波尔哈兔怎么想,拿着蒙古罩甲就往他身上套。
波尔哈兔却忽然惊醒过来,大喝一声:“不就是打仗吗,本台吉夜战八方,枪挑十女,还怕他一个脱脱?”忽然精神抖擞地跑到战马旁边,一踩马镫就要上马。
也不知道是过于兴奋还是脚底湿滑的原因,这一脚竟然踩滑了,身子朝前一倾,正好一鼻子撞到马鞍,鼻血长流。
“去你娘的蠢马!”波尔哈兔惨叫估计能传出十里之外。
他身后的亲卫都傻眼了,面面相窥,心中暗道:就冲咱家台吉的这副模样……能去跟脱脱打?这怕不是往人家脸上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