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家奴就更有意思了,其中一个看似领头的居然道:“官爷见谅,咱们都是些粗使下人,可不认识什么杨忠愍,咱们只知道一件事,此处是司礼监掌印冯公的外府,就算你们是奉旨捉拿徐管事,也不能随意进出!当然了,官爷若真是想要进去,也不是不行,就请回去找两宫娘娘及圣上要一道旨意,又或者请来冯公的腰牌,咱们自然就不敢拦了。”
胡守仁闻言大怒,正要下令强行进入,身边一位档头悄悄拉了他一把,低声道:“胡大档头,厂督……哦,冯掌印毕竟还在,咱们是不是……那个,小心一些?”
胡守仁怒视他一眼,冷冷地道:“掌印是掌印,厂督是厂督,咱们是东厂的人,听的是厂督的令!”然后断然下令:“孩儿们听令,即刻进府搜查!任何人胆敢阻拦,一律视为拒捕,格杀勿论!出了什么事,老子给你们兜着!”
东厂的番子们可不像大档头们需要考虑那么多,再说他们这些人,平时谁不是横行霸道惯了的,几曾受过这等鸟气,居然被一群家奴给无视了!
现在既然领队的胡大档头如此霸气,那还有什么好说?只管干他娘的!
不过考虑到冯府的家丁个个操了棍棒在手,东厂的人手似乎优势也不大,这群欺软怕硬的样子货也不大敢单干,于是一边操家伙,一边纷纷朝后头的锦衣卫大队叫嚷:“锦衣卫的弟兄们,并肩子上啊!出了事有咱们东厂扛着!”
好家伙,这下可真是泼皮对流氓,说开片就开片,顿时场面就热闹了。
东厂这边,黄孟宇的掌控力还不到位,靠着胡守仁的一番“热血激励”才总算动了真格,而那边锦衣卫却不同,带队的是一名千户,来之前就被朱应桢小公爷好好叮嘱过一番,他可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刚才只是由于毕竟此行是东厂为主,所以不得不忍着点。
此刻既然东厂已经下了决心,他自然二话不说就招呼手底下的儿郎们了:“东厂与锦衣卫奉旨办案,冯府下人竟敢仗势拒捕!弟兄们听着,给我通通拿下!”
冯府的家丁毕竟只是狗仗人势,而东厂和锦衣卫的人都是多年的老流氓——哦,是拥有多年的执法经验,所以一旦真打起来,还是没有什么悬念的。
更何况冯府的家丁手底下只有些随手操来的棍棒等物,而锦衣卫,那可是一群腰佩绣春刀的凶徒啊!
只见三下五除二的一通暴揍,刚才还满脸老子天下无敌神色的冯府家丁就被揍得鬼哭狼嚎、抱头鼠窜了。大门也没有人敢再守,被一群东厂番子直接撞开。
胡守仁志得意满,大步流星就带人冲进了冯府,发下号令:“分两队人把守前后各门,其余人按队搜查,除了抓捕徐爵之外,也不能放过其他疑点,尤其是各类物证,一定要仔细搜寻!”然后转头对一名文士道:“梁司房,你带的这些人识字,每队派上一个,看看有没有什么文书案牍之类的证据,切记不可错过了。”
梁司房正是上次奉朱应桢的命令给黄孟宇提供消息的那位,他此来并没有得到过什么特殊的暗示,不过这人毕竟是读过书的,已经猜到今天自己被找来肯定有要事,而听胡守仁这话,他更是料到这“要事”必是需要识字才行的,因此不敢怠慢,拱了拱手:“胡大档头放心,下官定然严格搜查,不放过任何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