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4章 火攻(1 / 2)

那些被强行组织起来的村民被箭矢驱散,他们直奔村庄,随便找房屋钻进去求得自保。

瓦季姆此刻也难以再强撑勇敢,他在雪地上连滚带爬后撤,狼狈的样子也为他的战士看到。

围观的士兵完全顾不得评论自己首领的狼狈样,他们自己的情况一样糟糕。

冰封河畔已经不是安全地域,再在那里逗留迟早要被堡垒里的罗斯人当靶子射杀。

只是,他们的箭居然打到了这里!

身上裹了不少积雪,连皮靴里都混入雪块。

心情紧张的瓦季姆无奈地依靠一座民房,他气喘吁吁嘴巴不干不净:“该死的罗斯人,我要剥了你们的皮!不!明天就把你们全部烧成灰!”

同样找地方躲藏的斯摩棱斯克战士看到自己老大居然在无能狂怒,他们并不遗憾也不愤怒,惊魂未定的他们庆幸自己没有被流矢击中。

有披着皮甲的战士连滚带爬凑过来,此人捋一把胡子难掩紧张:“首领,我们怎么办?他们箭矢犀利,还真不好对付。”

“你怕了?!”瓦季姆一把掐住此人的脖子,怒目圆睁质问。

“咳咳……”

“算了。”瓦季姆再送来手,将战士稍堆至一边:“明天照常进攻。可恶……他们卑鄙无耻!果然是一群强盗。只有强盗才如此下三滥的偷袭。”

他如此大放厥词,称呼新波洛茨克堡守军卑鄙,但他瓦季姆本人也挺卑鄙。

广大战士们仍旧无所谓对这些道德问题品头论足,战争已经爆发,只要能杀敌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可用上。

斯摩棱斯克战士们在傍晚挨了一记偷袭,它的伤害可以忽略不计,对大家的士气有着不小打击。

瓦季姆再休息一下,下令将披甲之士再集合起来。

现在,仍有五百名穿戴着充分浸泡松脂的牛皮甲战士在场,士兵在绝对安全之地集结,趁着傍晚最后余光,他站在兄弟们中间。

一张张面孔焦躁不安,他们对刚刚的敌人偷袭一清二楚。站在这里瓦季姆能清楚感受他们的情绪,他高举双手:“所有人,都看向我!”

一双双眼睛寻着声音方向,瞄上了自己的首领。

“明日!就是决战之日!当太阳升起,我们点燃火焰。烈火将焚毁他们的堡垒,其中所有的罗斯人都将化作灰烬。

赞美火神吧!庇隆神站在我们这边!

庇隆!”

他当众高呼神祇的名号,一开始仅有他一人在呐喊,很快这些披甲的亲信追随之。

数百人集体有节奏地高呼“庇隆”,继而引得一些看热闹的普通部族战士也加入到呐喊中。一度被吓坏的人重新振奋,低迷的士气突然又被瓦季姆带了起来。

他乐见于现在热烈的景象,仿佛就是火神用了某种神力令大军士气高涨。

“看来!我们要拿出一些祭品!献祭给神。”

何为祭品?不是已经在格涅兹多沃祭坛祭祀过了?莫非首领又要对着自己的左手动刀子自我祭祀?

瓦季姆很快给出了答案。

在他看来,那些逃跑的村民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指望他们去与堡垒里的罗斯人拼命实在是分分只想。

但是,这群家伙可以充当“人体盾牌”,为斯摩棱斯克军挡下不少箭矢。

再说这群波洛茨克村民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反倒是对于自己的势力,村民们肉身消失反而是好事,这样他就可以拿着本地人开垦的熟田作为奖赏,换来自己大军的拼命。

恐惧!只有恐惧才能让那些村民愿意去拼命。.c0m

虽然可能很残忍,当士兵重新在村子里抓捕逃跑的村民,有多达二十人被押解到最大村庄的空场处。

另有重新抓获的数百村民被牢牢控制于此。

斯摩棱斯克大军几乎全部聚集在这里,夜幕之下他们站得密密麻麻。此刻道路错综复杂的村庄已经点燃大量篝火,配上雪地的强烈反射,世界被照得很亮。

大量松木堆成小丘,仍有大量的松树枝被添如,只为令火焰更加旺盛。

突然间人们看到自己的首领恍若成了大祭司,他赤膊上身面对冲天烈火故弄玄虚地扭动。

他左手伸展,右手握有匕首,扭曲的动作就是在模仿斯摩棱斯克大祭司,奇怪的举动足够吸睛。

他是一位复仇者,众目睽睽之下,锋利刀尖再一次戳击尚未完全愈合的左手伤口。他忍着疼痛攥紧拳头,以坚毅眼神环顾四周,而鲜血就在拳头里不停滴落……

他再看看自己滴血的左手,又轻蔑地瞥一眼被绳子捆着、被士兵强行按在地上的二十人。

二十人!瓦季姆要做一场人祭!

不过,在明面上他并没有这番说辞。

瓦季姆自诩有着充分的处决人犯的理由,当着众战士的面,他开始细数被押解村民之罪状。

“逃跑者怯懦者都该杀!这些村民不敢作战,留之何用?现在,这些人将被处决。你们听着,尤其是你们这些村民!”他特意强调道,同时剑随意指着战战兢兢站着的人们:“明日作战你们仍是主攻!你们必须进攻,敢有后退者,将被我的人无情斩杀。现在,行刑。”

准备好的刀斧手得令,他们斩断可怜村民的脖子,血洒已经被烤干积雪的广场土地。

那些村民不禁把脸侧过去,无法直视自己亲朋莫名其妙罹难。

“不准躲避!都给我看着!”瓦季姆再呵斥一嗓子。已然杀心极中的他拎着剑干脆走近村民,随手拉出他刚刚看到了的侧脸不忍直视之人。

祭品多了一人,而此人就为瓦季姆本人所刺杀。

村民们失去了所有,他们觉得活着就是一场灾难,死亡已经是一种解脱。

烈火烤热他们的脸,目睹同伴惨死的尸体,还有那些丧心病狂的斯摩棱斯克军队,这些波洛茨克人的心寒若坚冰。

至少,斯摩棱斯克军的士气达到极盛。

人祭是一种极端的手段,在斯摩棱斯克社群它被解释成为了伟大胜利而不得不做的伟大牺牲,唯有面临一些极端的挑战,首领才会搞出这么一出。

瓦季姆何其大手笔,广大战士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识如此阵仗。

他们实在不知道这一瞬的瓦季姆极为丧病,他完全不必如此极端,最后二十一人被杀死与烈火前。

如此极端的献祭,难道庇隆神会抛弃斯摩棱斯克吗?不!一定不会。

当夜,波洛茨克最大村庄周围燃起大量篝火。

村庄里不止集结着士气旺盛的大军,为明日决战的各色攻城物件也准备妥帖。

重中之重莫过于那些堆满木杆的木车,为了便于明日作战,车上又堆积起干柴、破布,乃至为布包裹的牛油。

斯摩棱斯克军通过拆毁民居,突击制作了一批大型的防箭盾。

而大量被削尖的木棍,则成了民兵们的武器。

瓦季姆愣是拼凑出了兵力多达三千七百人的“庞然大物”,其中谁是精锐、谁是乌合之众,谁又可能是见风使舵者,恐怕只有他自己最为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