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芬兰有财富的人开始完成船只升级,独木舟换做了维京长船,也引爆了他们更疯狂的捕鱼野心。自然被册封的芬兰统治者的耶夫洛,他也能组织一支非常传统的维京船队,就像最传统的维京人那样实现海上生活。如果有一伙儿人,他们的船像是维京长船,打扮像是维京人,武器像是维京人,语言也能说诺斯语,那么他们就是维京人。现在的耶夫洛就能组织起这样的一支队伍,他们是一伙儿“矮个子黑发”维京人。
即便芬兰湾的海水盐度低,制盐成本的确是高,妄图卖盐来赚钱自然是根本无法与大肆输送好盐的纳尔维克港的巴尔默克人。如果造盐只是为了自用,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盐是一种刚需,不仅人要吃盐,还在于它是性价比最高的肉食保鲜的媒介。
人们达成了共识,西南波罗的海有着整个海域最好的渔业资源,谣传那里的鲱鱼总量是芬兰湾、波的尼亚湾的十倍二十倍,比哥特兰岛海域还强数倍,就仿佛只要冲到丹麦人的海域捞鱼就必然大丰收。如此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把鱼弄回来!
现在是六月的尾巴,气温虽然正宜人,然寒冬也不远了。最早儒略历的十月就会降雪,只要有第一场雪,剩下的日子就是一天比一天冷。遂当盛夏的大祭祀结束,聪明的家庭就得制作咸鱼肉干预备过冬。固然公国现在有着充沛的粮食物资,真把生存完全建立在吃麦子上可谓愚蠢!
聪明人要做两手准备,因为大量的人员手里没有田地,通过钱财买粮食多少感觉不靠谱,唯有捞鱼的技巧是牢牢把握于自己手中。
留里克就在新罗斯堡,望着开始建造三楼的宫殿,他的心情无比舒畅。
既然大量的民众蠢蠢欲动,要自带干粮、武器、船只随军出征,或者说是接着军队的无谓搜刮丹麦渔场,何必做什么阻挠呢?恰恰相反,此乃大好事,作为王公的留里克公开宣布大力支持。
整个新罗斯堡市场的盐已经被买得干干净净,留里克自己就是大买主。
输送盐的巴尔默克人大赚一笔的同时,那些极高成本煮盐的本地人也扩大了生产,继而也带动了本地区烧炭窑子和黏土狂的生意。
但留里克此行并没有带太多的粮食,显得此次远征一反常态。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既然武力威慑强迫博恩霍尔姆岛民投降的远征,事实上的被公国的老百姓发展成了“掠夺鲱鱼运动”,军队也当顺意民意,就主要以丰沛渔获为食。
一条鲱鱼掐头去尾,再把内脏剖掉。鲱鱼的细麟无所谓,无论男女皆可将之塞进嘴里嚼食咽下,这也是维京人最传统最纯粹的吃鲱鱼方法。
没有足够的盐去腌鱼如何是好?
只要把鲜鱼处理一番,靠着海风直接风干,亦或是篝火边烤成肉干即可。只要鱼干变得干硬,挨过剩下的三个月进入冬季,一切便都没了问题。
留里克亲自参与到夏至日祭祀中,同一天舰队起航。
公国舰队的主力大部分在涅瓦河入海口的泊地集结,它被留里克谓之为喀琅施塔得泊地。就是因为海湾深处横亘一座科特林岛,使得涨潮退潮对新罗斯堡的影响小很多。留里克这是没有能力,如果可以他就顺着沙洲的走势建造一段狭长防波堤,使得泊地变成相对的静水。不过这一工程直到另一位面的2019年才完成。
任何的海滨城市都要面临海潮侵蚀的问题,好在新罗斯堡距离涅瓦河入海口有一小段距离,同时还有一批沙洲做拱卫。
大量的船只完成当日的捕鱼工作就在涅瓦河的河道区冲滩故意搁浅,如此完美避开海潮侵蚀。渔民遂在岸上晒网补网,同时修善自己的船。
每一天总有船只在外捕鱼,也总一批船在修修补补。
现在,昔日热热闹闹的河滩突然冷清,反而是停泊大船的泊地热闹非凡。
各路人士坚决要凑这个热闹,各路商人各怀鬼胎。
原则上大家对丹麦人素无好感,而今得这掠夺渔获的机会就不该放过。不少人干脆也不打算真的好好捞鱼,既然存在着王公的御用海盗,其他兄弟如何不能亲自去做自由的海盗?侵入丹麦海鱼,针对不挂罗斯旗帜的船只就去劫掠,就算丹麦人展开保护,兄弟们还有公国大舰队罩着不是?
旗舰阿芙洛拉号几经修补,她去过温暖的大西洋海域,故而船底发现了附着的藤壶。藤壶被清理掉,船壳的木板也部分更换。她已经是劳苦功高的老战士,而今仍要做旗舰,奈何已经不是最有战斗力的一艘。
留里克坐镇旗舰,看似辞别了家乡父老,奈何一众“父老”就是紧随其后。
到底有多少条划桨长船跟随?只怕有一百艘!
他站在船尾甲板目测了一番又稍稍清点,感慨这数字应该破百了!
事实是多达一千五百人自带船只入了伙,无论是带渔网还是单纯的钓竿,他们就是要深入丹麦海域掠夺。这些划桨长船皆换做了三角帆,成了有别于丹麦船只的最显著的特征,而桅杆上飘着的罗斯的白底蓝纹旗则是直白的身份证明。
表面上留里克会带着一千四百人的大军远征,实际背后还有一千五百人的后备军。
难道这就是全部吗?
当这支舰队进入到赫尔敏基港口,当耶夫洛获悉了出征之事,来自芬兰的生力军可不只是耶夫洛亲率的二百人,竟还有后续的三十条长船的四百余芬兰渔民。
可当这支混合船队进入墓碑岛做补给之际,干脆又引出一批瑞典人入伙。
已经是留里克规定的最后一日的,浩荡大军的抵达惊得商人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当获悉罗斯王公主动对丹麦海域动武,事情就变得更为微妙。
商人们没心思做生意了,不如操纵船只跟着罗斯舰队的步伐去南方海域碰碰运气。
所以,站在使者兼话事人的斯温德的立场,他整个人都是崩溃的。可能这就是命运吧!罗斯人组织了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巨大船队,或有五千之众冲向博恩霍尔姆。
岛民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全岛民众的人数恐怕都不如这支船队,如果罗斯王公愿意,他分明可以杀到丹麦去砍了丹麦王的脑袋。
可是王公留里克似乎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庞大的舰队已然奔赴南方,下一个目的地——萨列马岛。
既然事情成了这个模样,留里克觉得萨列马岛的那群老海盗也被闲着,令他们把自己的长船推到海里,固然对他们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有此机会一并入伙算了。
……
罗斯人的墓碑岛突然出现大型船队,罗斯公国几乎倾巢出动冲向丹麦海域,这是挑起对丹麦的战争吗?
当消息传到瑞典王比约恩的耳朵里,信息已经严重失真。
他有些懊恼自己不是这支大军的指挥者,想着彼此仍是盟友的关系当出兵表示一下,既然他们已经南下,事情就算了。
近年来墓碑岛愈发繁荣,罗斯人自成一体的贸易线路使得自己的比尔卡港都黯然失色。虽然梅拉伦湖的贸易经济以比尔卡港为核心,市场规模根本不能和罗斯比。
羡慕产生嫉妒,嫉妒萌生仇恨。一个恶念在他的心头转瞬即过又被立刻否决:“也许我可以趁他们空虚偷袭一下?哦!不!我若是这么干了,其他部族不会帮我,紧靠着梅拉伦人根本敌不过罗斯人的事后算账。”
他只得悻悻然作罢,继续过着自己的平静日子。但罗斯人不得不防,因为他无法保证愈发强大的罗斯不对瑞典的控制权产生浓厚兴趣。
这一问题本就棘手,罗斯人一直在比尔卡拥有酒馆,又公开销售铁器等物资,每年也是他们大肆用银币购买物资,每一年都能听说一些人离开湖泊移民罗斯的传闻。
奈何比约恩这个国王混得就是个盟主,他的权势来自篡位,得到的也是其他部族名义的认同而已。
似乎,他也只能看着庞大的梅拉伦湖被罗斯公国吸走财富和人口。
他,的确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