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诺森布里亚王埃恩雷德之怒(1 / 2)

那些逃离林迪斯法恩修道院外军营的丢盔弃甲的战败士兵,发了疯般沿着林间土路,向着班堡狂奔。

期间的降雨可是把他们浇了透心凉。

当他们这五六十人以衣衫褴褛、浑身湿漉、腿上满是黑泥之姿抵达班堡的关卡,管理隘口的兵丁还以为这是一群试图进城的农夫。

兵丁开始盘问,溃逃之军立刻自报起身份,以及修道院遭到突袭的惨剧。

他们被放进城,可怕的消息立即传得沸沸扬扬。

他们的出现,对于班堡伯爵阿尔伯特以及教士们如用瘟神降临。

“难道是皮克特人吗?”获悉消息的伯爵大人第一时间在他的宅邸召开会议。

整个城市的守军长官齐聚一处,而赴会的主教一改平日的稳重,变得愤怒而急切。

逃回来的那位百夫长,他洗了把脸继续汇报:“是不是皮克特人,我不知道。”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伯爵操持切肉的匕首狠狠插进桌案,继续骂到,“你是王国的败类,你带着人撤离,坐看修道院被他们攻击。”

百夫长慌忙解释:“大人,他们至少有一千人,疯狂得如同地狱里钻出的魔鬼。很多人战死,而敌人几乎毫发无损。”

这番简要的话语,众人听得战战兢兢。

“你……”伯爵扶着下巴,他无法相信此人的说辞,继续逼问,“到底是皮克特人?还是什么人?”

“一定是皮克特人。”主教埃德蒙信誓旦旦,“那些人拒绝我们的统领,所以举兵袭击了修道院。就像以前发生的那样,我们对北方的土地控制好不够好。那些蛮人只是假意加入我们的信仰。”

“这件事你去跟国王说吧。”伯爵呲着牙,“现在,那些皮克特人可能已经攻击了圣地。”

也许真的是皮克特人?逃回的百夫长从不这么认为。

“大人,我看到他们是渡海而来,他们有很多船只。我怀疑。”

“你怀疑什么?”伯爵逼问。

“就像几十年前修道院遭到攻击。袭击我们的不是皮克特人,而是那些海上来的蛮人。”

“是那些人?真的是他们?”此言恍若五雷轰顶,伯爵顿时振作继而恐惧。

埃德蒙主教亦是战战兢兢,“就在几年前,威塞克斯和肯特都被那些海上蛮人袭击,他们攻击修道院,杀死教士、毁坏圣墓侮辱圣骸,拿走大量金银。就是占领弗兰德斯的那一群海盗!”

“主教大人,你的意思是,传说的海盗盯上我们了?”

“几十年前的事件并非传说。”埃德蒙主教跺脚厉声道,“大概死十年前,一伙海盗洗劫了林迪斯法恩。这一次的事情,只有皮克特人或是那些海上强盗才干得出来。”

伯爵钻进拳头,豆大的汗珠不停掉落。

“偏偏是这个时候,国王要来参与节日,现在我要告诉他,修道院圣地被敌人占领甚至破坏。”他在极度愤怒中怒砸桌子,犀利的眼神盯着所有的军官,“我要带着你们彻底消灭那些恶棍,你们可有信心。”

无一例外的,所有的百夫长都为修道院遭袭之事顿足捶胸,为了自证勇敢,纷纷指责逃跑的军官是叛徒懦夫,根本不配活着。他们完全支持反击,竭力自证自身的实力,比如说吹嘘自己在十多年前内战中的功绩。

但伯爵的脑袋还没有被这群明显有些吹牛的手下哄骗成浆糊,他本人是国王埃恩雷德的表弟,亦是内战中的军官。

他才不是养尊处优肥头大耳之辈,实在是骑马打仗的强者。至少他的阵营在内战在取胜,接着以军事手段压制有离心倾向的国内贵族,也保证了两个小国继续以一统的诺森布里亚王国之姿存续。

但王国的稳定建立在军事力量的稳固,一千名蛮族海盗登陆破坏,似乎实力非常尴尬强大!

伯爵已经有了对策,他伏案继续道,“我们必须组织兵马将他们彻底杀死,没有任何妥协余地。我要立刻集结战士,组织城内的男人,组织村庄的农夫。这是捍卫正义与光明之战,我要等待国王抵达,构成一支强军出击。”

伯爵阿尔伯特也为厚黑之人,因为表哥国王埃恩雷德可谓一介“战士王”,如果自己贸然出兵无论胜负,都是在与表哥抢功劳。

僭越之举会引得国王忌惮,搞不好王国又会因此陷入内战。

他突然大声呼吁:“光荣属于国王,我们抓紧备战。”

埃德蒙猪脚悲壮地低语,“这将是充满血色的圣母安息升天日。”

“这是没办法的。那些海盗如同撒旦的使魔,不能杀死他们,整个王国就要堕入地狱。让国王御驾亲征,让列国看看我们的实力。战争!”

“Aye!”在场的百夫长们厉声大吼,简直信心百倍。

只可怜那个带队逃跑的百夫长被关押起来,此人懦夫和背叛者的罪名是逃不掉了。至于谁能给他治罪自然是国王。

……

看似在不列颠很庞大的诺森布里亚王国,她刚刚结束长达百年的混乱。随着806年国王厄德伍尔夫被国内贵族与教会的联合驱逐后,贵族们旋即开始针对王国的权力发生大规模内战。然而这位举家流亡的厄德伍尔夫又在法兰克的查理曼的干预下,在808年复辟。

他得到了来自法兰克的军事援助,一支由欧陆法兰克人训练起来的骑兵部队,帮助他压制了那些反对者。

但是,这位大王如何有查理曼的手腕?

他与臣服的贵族盟誓,给予教士更多的权力以求得到支持。对于那些坚决的反对者,埃恩雷德王子奉命摔军征讨。

正是这番功绩,当厄德伍尔夫病死,埃恩雷德随即加冕为王。至此,距离内乱的爆发已经经历了长达110年的时光,民众终于享受到难得的相对和平,但这世界从不太平。

王国的北方是皮克特人,南方又是麦西亚和肯特王国,关于野蛮人入侵的消息也在流传着。

国王埃恩雷德非常清楚王国面临的众多威胁,他没有任何幻想能在这混乱中独善其身。

然而,他做梦都没想到,王国最重要的修道院,自己加冕之地,竟被一群野蛮人占领!

国王与其部分家眷、亲卫队,一众五百多人浩浩荡荡地从约克抵达班堡,他抵达之际悲惨的消息已经蔓延全场全城。

事情还不仅如此,又从北方边境爱丁堡逃向南方的人,声称爱丁堡竟被航海的蛮族摧毁,而皮克特王国的另一群野蛮人,随机便开始了尝试入侵。

国王君临班堡,身为表弟的伯爵阿尔伯特立刻让出自己的宅邸。

奈何此晴天霹雳的两个恐怖消息简直是劈碎国王的头颅。

他在暴怒中简直没有思考,就面对着在场的所有军官,乃至是下级的百夫长们愤慨连连。

“几十年前,也是海上的野蛮人袭击了修道院,我们将之重建如今仍被袭击!恐怕也是这群人袭击了爱丁堡,我们的守军居然也战败了。他们难道是魔鬼吗?我们的长胜之军是否因为和平的日子过久了,男人都成了废物?你们简直就是一群废物!我们的圣地竟被野蛮人占领,城市被他们破坏!至少一千个战士死了,他们仍在胜利!”

所有军官勾着头,哪怕是那些跟随国王一路的人,也不敢直言反对。

伯爵阿尔伯特绷着身子直言:“国王,那些敌人……很强。他们至少有一千人,每个人都很善战,他们还有一些特别的武器,我们……”

“闭嘴!都是借口。是战士们的信仰不够虔诚,你以为我是傻子?军营里多少男人在和被豢养的女人厮混?壮汉变成了傻瓜,他们只知道享受,觉得我们和邻国签订了盟约就没有战事了。你们都不要找借口,都给我振作起来!”

过分的贬低自己的手下这是愚蠢的,国王埃恩雷德需要这群人意识到自己遭到了敌人的羞辱,必须用死战来挽回荣誉。

伯爵阿尔伯特继续直言:“逃回来的战士,尤其是一个百夫长说了一些非常详细的情况。”

“什么?还有逃回来的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