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参将也是他老人家的人啊,所以该拨付的粮草一定要拨付,此外还要把镇南王留下的册子给他们一份,告诉他们,这些生长出来的草木,哪些可以吃,哪些不能吃,哪些最好发现就直接给它们铲灭。”
姜昙说完后便又沉默不语,抬头仰望着依旧有些阴沉的天空,无比发愁着那支战力强悍的大军到底什么时候过来,他又该从什么地方去筹措准备这支兵马的粮草。
新任城守的焦虑忧愁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
直到月余后的某日深夜,他惊讶至极地在自己的书房内看到了一只婴儿拳头大小的金纹战蜂,并且更加惊讶地听到它震动翅膀,发出人言。
“吾等奉镇南王千岁之命,前来镇守此方地面,特此告知汝等一声,以免引起过多误会。”
姜昙一个激灵,猛地坐直了身体,先是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确定不是在做梦后,才满是恭敬地抱拳道,“卑职谢过镇南王殿下恩典,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下官敢问这位,这位……这位将军,所部大军共有多少兵马,又需要下官准备多少粮草辎重?”
“粮草,你不需要准备粮草……”金纹战蜂以平铺直叙的机械语调道,“城外草木旺盛,遍地都是粮草。”
“这,这……”姜昙张口结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只知道,熬得自己头发都白了不少的大问题,竟然就自己诡异消失不见了。
镇南王千岁,真乃神人也!
…………………………………………
相比于望北三城金芒照耀后的生机复苏,京畿之地北部边缘地带的变化就小了很多。
不仅风雪依旧,而且在从北方吹来的寒流侵袭下,温度都要比其他地域低了许多,就连一直生活在这里的动物都感觉到了丝丝的凉意。
低矮丛山深处,密林尽数银装素裹,一片雪白。
一只缩在灌木丛中的野兔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不时搜寻扒拉出几根干草送到口中嚼着,忽然间,野兔的身体猛然向后一缩,紧接着便飞快地朝着它藏身的土洞跑去。
树枝上的麻雀唧唧喳喳地叫着,灰褐色的小眼睛好奇地盯着把野兔吓跑的那个生物。
那是一个人,一个身着白色道袍,背着一只褐色剑匣的女人。
虽然身处雪中的山林,但泥泞湿滑的道路和不时从树上落下的蓬蓬雪花似乎对她产生不了任何影响。
女子缓步行走在林间,白色的道袍上滴水未沾,甚至就连她脚下的云纹皮靴都干净清爽,没有什么泥水污渍的痕迹。
看着仓皇逃走的野兔,女子眨眨眼睛,素手一挥,弹出一缕劲风,啪的一声正中野兔身前的树干。
哗啦,野兔被从天而降的积雪砸了个正着,它抖抖沾在毛发上的雪花,以比刚才更加快的速度一头扎进了洞中消失不见。
女子悠然一笑,不再去理会这个小家伙,继续朝着向南下山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