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从道德君子的角度,王熙凤绝对是个值得抨击的人,不过若只是贪图她的美色,那这些又好像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毕竟李昭自己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他在做的事情也谈得上是自私自利,最多就是不像王熙凤这般没有下限罢了。
所以李昭此时也没直言王熙凤是在痴人说梦,只是也不会惯着她,笑了笑就道:“嫂夫人看来,倒还是颇为本侯考虑。此事你原可以不说,先斩后奏,倒没想到能够过来如实相告。”
王熙凤笑得便有两分尴尬,自然不会说自己原先还真就是这么想的,只不过让平儿劝阻了。
而此地虽没有外人,但李昭如此不给面子,也让她心头有些羞恼,却也想起来,自己本来就在李昭这边没什么面子的,以前都如此,如今他身份地位更不一样了,她居然还妄想着他会给自己面子。
这时又听李昭说道:“不过,此事倒也并非不可行。”
“哦?”王熙凤愣了一下,眼中又重燃希望,热切问道:“侯爷可是,还有什么顾虑之处?不妨与我说说,许还能帮您参详一二。”
就你那脑子,真要是碰到我都没奈何的问题,你又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李昭心里想着额,面上却淡淡笑道:“琏二哥与二嫂将那荣府大老爷当做洪水猛兽,是因为你等受礼教约束,无法抗拒他的父权。但本侯哪里需要怕他,你让他只管来找我讨要便是了。”
其实他只是想要找个借口对付那贾赦罢了,在他看来荣国府里头的这些人,其实似贾政、三春、李纨、贾琏,乃至于宝玉他们都还有救,看在元春的面子上,李昭也尽可以保他们一个安度晚年。
但如那宁国府的贾珍,这荣国府的贾赦和邢夫人两个,却是决计不能饶的。
王熙凤听李昭说得这般红果,只觉自己仿佛被扒开在他面前,全然无法坦然下来,忸怩了会儿才说道:“侯爷这是什么话,若此事当真有麻烦,岂不是我们对不住侯爷?”
更关键的是,真要是起了什么冲突,到时候贾赦拿李昭没办法,倒回头来说不定又得要拿他们夫妻开刀了。
她是既想要让李昭将这麻烦接手过去,又担心会因此开罪于他,也担心他将那贾赦直接挡了回去,毕竟她也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可以全然避开贾赦。
似贾赦那等人,无理都得让三分,若让他占住了一个礼教大义,譬如说李昭当初到底还是从荣国府出去的,这要借题发挥来一个“知恩而忘本”,引起太多非议的话,哪怕李昭背后是皇帝,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李昭却不禁暗暗摇头,心想就王熙凤这个眼界,让她管家却将荣府带得越发破败,不是没有缘由的。
一个她,一个王夫人,再一个贾老太太,这三人竟是荣国府内宅的三位掌权者,也实在可见贾府美人了。
或者说,不能用人。
都说贾家没几个顶用的男人,女人又何尝不是呢,至少有权力的这几个都是朽木一般。
贾母只会顾着自己眼前高乐,全然不想以后,这就是死后哪管洪水滔天了,作为辈分最高隐形权力也最大的,荣国府会有未来大厦将倾的结局,她实在难辞其咎。
王夫人佛口蛇心,她看似什么都没有做,但又什么都做了,上不能逢迎婆婆,还让贾母扶出了王熙凤来,搞得内宅拉帮结派;中不能夫妻和睦,对赵姨娘恨而无当,以至于其闹出一些事情来;下又不能教养成材,宝玉好好地一个男儿整日在脂粉堆里打混,对于贾兰又是不闻不问。
至于王熙凤,那就更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