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顺王那是何等人,当今皇帝的亲兄弟,满朝文武、公卿权贵里他得罪的人可不少,但没有一个能够奈何得了他的。
有皇帝保着,太上皇和太后也不会许人动他,别说他们这里稍微有点身份的就李昭一个侯爷,就是让贾家把四王八公都拉过来,也不太可能撼动得了对方。
何况李昭这说的还是要去顺天府告他,这不等于是“当着本官的面告本官”?
那贾雨村可就是因为忠顺王府的意思,才会将薛蟠抓起来的,那等于是忠顺王的人,他们这不是去自投罗网么?
而且要去告,拿什么告,又告他什么?
若不是因为说这话的是李昭,他又是靠着自己做到了如今的天子近臣、无忧侯,他们甚至都不会再多问一句。
而李昭听到他们的疑问,却是轻轻一笑,说道:“你们以为,此事单只是忠顺王一人的事情么?”
见几人脸色迷茫,李昭也知道跟他们说的太深也没啥意义,便只摇摇头道:“此事说得深了,皇帝、太上皇都有关联,而对于文龙来说,只要能够得到皇帝的关注,名正言顺地庇护他,自然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反倒是那忠顺王……到时候,可要看他站在哪一边了。”
他这么说,众人还是听不太懂,但至少也明白了,李昭是想要让皇帝出面来保薛蟠,如今似乎也只有天子出面了,毕竟涉及了之前的命案官司、还是个葫芦案。
只是李昭所说,似乎也只是他的猜测,故而薛姨妈犹豫了会儿,还是问道:“明德可知道,宫里面……”
李昭当即笑道:“这点婶子不必担心,薛贵人深得天子宠爱,若非如此,本侯也没有把握一定能够让皇帝出面。而且你们想一想,如今这势态,那忠顺王可不只是针对你们薛家,也是打了皇帝的脸面,皇帝能容得了他?”
然后他转头看了看,又轻巧地转移了话题,“咦,怎么似乎少了些人?”
“啊?”薛姨妈愣了下,回头看了眼,然后突然反应过来李昭说的是什么意思了,顿时哀叹道:“也是我们母子识人不明,哪里知道那个没心肝的,这种时候直接回了娘家,甚至都不肯过问一声……”
她提起绢帕,轻轻擦拭着眼角的小珍珠。
李昭叹了口气,说道:“我原也劝说了宝……薛贵人,只是文龙那性子,认定了就难以改变,如今也算是看清了她的真面目,等往后文龙出来,就跟那边掰扯清楚吧。”
这时却有个伶俐的声音响起来,说着:“这次可不单是认清了她们一家呢!”
李昭略带诧异的看过去,却见开口的竟是宝琴,这丫头之前还觉得文文静静,没想到竟是这么敢说话。
不过站在薛家的立场上来说,她说的当然没错,而现场所有人也都知道她指的是谁。
薛二太太轻轻拍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再乱说,反倒是薛蝌看看李昭,又看看妹妹若有所思。
而薛姨妈原本情绪舒缓了些,这下听到、再想到王夫人那边,心里面又是难过得很。
李昭却是心里暗赞了一声给自己送出妙助的小姑娘,他心里面本来也是要让薛家跟贾家好好剥离了,宝琴不说他自己也该说的。
这时便故作好奇道:“方才,可是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