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觉得自己若是能够通过这个拿住了李纨的把柄,那也是一件快事,最好便是先将自己摘出去,将李纨骗进来,而这却又需要李昭的配合才是。
当然这个哪怕没有平儿在,也不方便直接当面和李昭说,只能引导暗示,看他有没有这个慧根,有没有那个胆量了。
而李昭奔着来都来了的态度,自然也不会拒绝,跟着王熙凤、平儿直奔那李纨的院子。
李纨所住的小院比王熙凤这儿还要便一些,似乎也可见她如今在府上的地位了。
不过这也有她自己选择的因素,说是地方僻静,小一点也好清洁,而且之前贾兰没有去学堂进学的时候,也是她自己教他读书,环境自然是安静一点的好。
李纨的父亲曾任国子监祭酒,虽是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理学之家”,但从小耳熏目染,自然也算得上是才貌双全,帮儿子开蒙还是不在话下,之后自己就不好继续教下去了,才非要送他去进学。
而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寄托在了这个儿子的身上,旁的事情都不太愿意去掺和,除非直接涉及到了贾兰的切身利益。
现在这小院里除了个粗使婆子支使着,就贴身的丫鬟银蝶随身服侍,贾兰在学堂读书的时候,这里边显得尤为安宁,直到王熙凤的到来直接打破。
每次比她人先到的便是她那标志性的爽朗笑声,远远地就传进去,然后银蝶应该也是得了吩咐出来相迎。
不过看到王熙凤主仆旁边的李昭,愣了一下脸色便有些不自然,毕竟这寡妇门前是非多,就算还是在这深宅大院里,也是人多嘴杂。
王熙凤这突然带一个男人过来,就算银蝶认出是如今京城风头正劲的无忧侯,也是从府上出去的、那些小厮们的“偶像”人物,却还是觉得别扭。
但王熙凤直接就说了来意,说她眼见珠大嫂这病不知什么时候是个由头。
而且俗话说得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若是任由这般放着不管,对于李纨自身也是一个折磨。
银蝶自然也知道这点,只是她却总不能将自家奶奶得病的真正缘由说出来,那样说不定她得病得更重了。
但她也没法阻止王熙凤,只能借口进去请示奶奶,让他们在外头稍等片刻。
然后过不多会儿,银蝶得了李纨的令,出来请他们进去。
李昭隔着屏风便隐约看到了病榻上的身影,绕过屏风只见床前隔起了薄薄的轻纱,然后是李纨略显低沉、又带着些无意的慵懒沙哑的声音:“有劳二奶奶操心,只是我这身子本无大碍,再休息几日就无事了。
“待到时,你倒有什么吩咐,我便都接着便是了。”
她显然也是知道最近这段事忙,王熙凤需要有人帮把手。
“哎呦,大嫂莫不是以为我只是为自己思量?兰哥儿回来还没住两日就让你借口赶去了学堂里,外人还道你是不近人情,我却怎不知道你是不想把这病传了他,也不想让他烦忧。
“怕不是那两日强撑着陪他才又加重的?若是不能一下子根治,这越拖下去,到时候我们可不好跟兰哥儿交代了。”
李纨没有答话,一来自是被王熙凤点中了心事,二来这不还有李昭这个外人在边上么。
何况王熙凤提到了贾兰,那正是她现在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