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媱眼眶湿润,一杯又一杯酒入喉。
白冰又去温了些酒拿来。
“这酒在下请姑娘吃,只是酒入愁肠愁更愁,姑娘有何烦心事不妨说来于在下听听,或许心情会好些。”
风媱举杯,“公子,干了!”
“好。”
风媱很快吃的半醉,外面的雨势不见小,还起了大风。
“你是外地人?”
“嗯。”
“从哪儿来,到哪儿去?”
白冰吃口菜,“从北方来,往天地间去。”
风媱听来醉眸携笑,“公子是风流人物。”
“既生此世间一场,便看看它吧。我没什么牵挂和目的,倒不如说,我是无心,一个孤独的漂泊者。”
风媱垂眸敛笑,给他倒了一杯酒。
“今日见公子,甚是亲切,若公子愿意,不如认我做个妹妹,从此以后我家便是兄家,兄在这世间便是有牵挂的游历者,累了倦了,有我在,有家在。”
风媱的眼睛亮亮晶晶,里面是温柔和莫名的深情。
“好,那我们便在这店门口拜一拜苍穹,今日起,结为无血缘的亲人。”
风媱没想到他如此爽快,望着他,不解和疑惑。面前的人身上的气泽分明是寒尘,可是他,又似乎真的忘记了所有。
“嗯。”
苍穹为证。
今日。
结为兄妹。
白冰笑问:“我这个做哥哥的还不知妹妹的名字。”
“滢曦。”
白冰怔楞。
风媱望他,莞尔,“或者,风媱。”
白冰哂笑,“今日竟让我捡了这么个好妹妹!”
风媱将可自由出入王宫的腰牌递给他,“有了它,你可自由进出王宫。”
白冰望着,面色有些冷,“我过几日便要离开这里,应是用不着。下次与妹妹相见,许是千万年之后也未可知。”
风媱面色微红。自己的小心思,被他觉察了?
寒尘的力量,只要他肯,纵使玄冥也要忌惮两分。她想留下他,是出于私心。
“寒尘,你是寒尘?”
“寒尘?”他轻笑,“不瞒姑娘,过去的事我全然忘却,也不想记起。你若认识以前的我,待我想记起了,我再来问你,现在,我觉得这样很好。”
风媱轻叹,释然道:“好。哥,保重自己,我该走了。”
“我去拿把伞。”
风媱颔首。
白冰转身去取伞,再回身,店内已无风媱的身影。方才一同站立的门口,空荡着,屋檐水柱依旧往下倾泻着。他觉得心里空荡起来,空荡荡里,有千千万万的水柱一起不断往深不见底处倾泻下去。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自己的过往不仅是不想知道,甚至是抵触心底那团黑不见底的东西。夜深人静时,他常从噩梦中惊醒!他怕,怕自己回到以前,有什么他不能承受的东西会令他失去眼前的自由,甚至跌落深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