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尘躬身道:“臣与渲君有些交情,不必以使者身份,只当去拜访他游玩,如此他未设防,可探其心。”
老巫浑浊双眼动了动,干枯唇瓣张了张,又未言语。
一时殿外有侍卫道:“禀王,沁芳殿遣宫女来报,说是风媱姑娘不知去向了,请王去一趟……”
玄冥蓦然起身,冷声问:“什么叫不知去向!?”
寒尘长眉轻拧。
那侍卫听见这般语气,吓得一时背脊钻出冷汗来,“她没多说,现下在宫外跪候。”
玄冥跨步便走,至门口时又回身道:“老巫,你身子不宜多操劳,便先行回府,本王再去寻你。寒尘,你来……”
二人道到得沁芳殿中,长零早已在风媱屋外等候,一旁还有昨夜入宫来歇了一夜未归的灵犀。灵犀行礼,长零见着他们便急道:“玄冥,寒尘,你们来了就好!今日清晨宫婢照常去伺候风媱盥洗,敲了一阵门只是无人应,两个婢女以为她睡得熟,便先走开,此后每隔一个时辰来探一次,至巳时强开门进去,里面便是没人影,一应物品也都整齐,吓得她们只得来禀了我!我便令人里里外外她平常能去之地全翻找一遍,愣是不见她!这才让芭满去禀了你!”
芭满早跪在这几人身后吓得嘤嘤哭起来,玄冥望她一眼,“是她平时照顾风媱?”
长零道:“还有个,叫蕉浓,现下出宫门寻人去了。”
玄冥入屋内,里里外外巡看一遍,出来时又问长零,“长姐昨日可见她有何异常?”
寒尘双拳握紧,正欲启口,长零笑道:“昨日下雨,她同屋里两个宫女有说有笑的,天黑了好一阵她屋里灯火也都亮着。昨日又恰逢灵犀来陪我下棋,至子夜我们才睡下,那时我派冷霜去看了看,说是屋门闭着,应是睡下了。”
玄冥转身行向跪地胡泣的芭满,蹲身问:“她近日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不遗巨细,一一道来……”
芭满垂头啜泣,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玄冥伸手捏起她下颌,一张俊魅无双的容颜,如那万古冰雪之酷寒的气泽霎时令她心恐更甚。也令她不禁止了泪与饮泣,拿泪眼模糊的双眼,哀绝茫然地望着这位生杀予夺的王者,在脑海一片白茫茫之中近乎敏锐地察觉到、一股巨大暗潮已然朝自己张开血盆大口……她见那薄唇微启,“说。”
……
良久,玄冥起身,沉静道:“拖下去……”
庭内上来两名着甲佩刀的侍卫将呆愣愣的芭满拖了下去。
寒尘忽道:“她走了,也许再也不会回来……”
长零一时笑道:“风媱近日全闷在屋里,许是出门急,没留个信也不一定。依我看大家先别急,再找找等等,指不定她玩累了就自己回来了!”
他望她道:“本王信任长姐,方才将风媱安顿于此,竟是我错了吗?”
因玄冥是她见着长大,长零便同他平日说话随性,此时只收了笑意,气声道:“王如今冲我发什么脾气?她是你的徒儿,在我这里我自然尽心尽力伺候着,如今她自己走了、怎么能赖我呢?”
玄冥亦不相让,“她若有事,长姐难道能全脱干系吗?”
长零脸色苍白,镇了会儿神道:“好没道理的话!届时找不到她,王将我赐毒酒毒死算了!只是眼下,一个活生生巫女在这儿不使,怒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