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胡中南击掌赞誉:“女中豪杰不外如是,军统能培养出你这等人才间接说明其不凡功绩。”
白箬莲藕胳膊裸露一节,轻轻挥舞:“胡司令请言明原因。”她真有点醉了,靠在沙发上蹙眉缓冲。
老胡笑吟吟关切几句,眼神放肆般游离,感觉口干舌燥,慌忙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红酒才缓解些许。
“解释啥?”
“简单说,当你是一名士兵时你只知道冲锋陷阵,服从命令就可以,简单而直接。可当你成为一名军官时,你要知道仗该怎么打,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战果。当你成为一军之长时,你不但要懂得排兵布阵,还要懂得如何为下面的士兵谋利,让他们甘心情愿跟着你卖命,即便士兵牺牲后一样能封妻荫子,受人尊敬。”
“你知道我如今身份吗?”老胡抽着雪茄笑吟吟望她。
白箬眯着眼强忍不适,直起身吐气如兰般询问:“胡司令兼任党国三十四集团军总司令,有何问题?”
“哈哈,没问题,而且很厉害。”老胡挑眉得意道:“做到党国集团军司令,你就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排兵布阵,你可以不如下面的将军,甚至可以成为一名世人眼中的饭桶,狗屁不会也无伤大雅。但有一点一定要做好,那就是统筹兼顾之能。三十四集团军包括党国五支精锐之师,三十万人,你知道要管理各自为政,桀骜不驯的他们有多头疼吗?甚至比打一场遭遇战都难,都让人操心。”
看其听得认真,决定多说两句,“五支军,除了本司令嫡系军不需要太劳心之外,其余都需用心经营,让他们心甘情愿跟着你,且不可一派祥和之气,中间的火候尺度要能准确把握住。这才是做统帅应该学习且掌握的东西,只要平衡好各方利益,你就能无往而不利,你就能坐镇西北之地,遥看云起云落,不慌不忙。”
“简单说,褚文昊死活我不关心,他也撼动不了我分毫,为何要跟他过不去呢?这里面就很有学问了。”老胡弹弹烟灰,故作高深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军中有共党,有摇摆不定的军官,有日本间谍?”
“什么...什么意思?”白箬被他说的蒙圈了。
“哈哈,先休息会,一会再喝。”老胡得意解释:“你看,这三十万军中我只需掌控好一师之长以上长官,其余事不用我操心。这些长官就像棋盘里的棋子一样,该在什么位置担任何种角色,什么时候该动,什么时候该收,身为统帅都要统筹兼顾好。本来棋盘上都布好局了,可这时候突然冒出个褚文昊来扰乱局势,让我左右不能兼顾,差点引起混乱,造成满盘皆输的局面,你说我还要感谢他不成!”
“棋子该不该动我说了算,而不是被逼着做出选择。你知道他提供十余名将官证据让上峰知道后怎么看我?让党国军事委员会那些人怎么看我?他们明明知道我做得对,却还要上书弹劾准备拿下我,为得何你自己想。事情露底了我就不得不动,我一动下面就乱套了,这个开口求情,那个开口抱怨,还有人眼巴巴盯着空出来的位子,你知道这两天老子怎么过的嘛!”老胡说着说着心火难耐闷闷灌了一口酒,“如坐针毡,殚精竭虑不足以形容。”….“为了安抚,有时候明知道事情不对也要做,不是为我。你要知道,这些人平时忠心耿耿嘴上各个效忠党国,实则每个人心思百转。十余名将官牵扯多少你知道吗!以前他不喊老子可以轻松掌控,从容布局安排,他一喊三万叛军很可能演变成十万!你知不知道他该死!”老胡低声吼道,眼睛赤红,要是褚文昊在旁边估计能掏出枪来毙了他。
白箬听罢酒醒了些许,却不认可他这些混账理论,也许她不明白高级长官需要具备什么素质,但在帝国军中没那么复杂。
“这些人有的想打,有的不想打。想打得很复杂,国仇家恨是基础,建功立业才是根本诉求,不管理由如何充足都要除掉这个搅屎棍,给上峰释放信号,展露态度。不想打的也要杀死他,原因嘛很简单,不能让人看出来他不想打,更不能让想打的把位置都抢光了,从而牵动他们不得不打。”
老胡冲她笑笑:“理由千万,这只是一些稍微重点地说给你听,现在你说他该不该死?他本身的死活并不能成为事情的根本所在,无非向我、向上峰展露态度。所以你要救他并非我一言而定,这样不知轻重地混蛋,也不得不杀!”老胡看在美女面子上阐述几句精髓所在,别人他懒得说,也不会说,悟性这种东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白箬听罢愣杵片刻,“这事跟褚文昊有何关系?”
“怎么没关系?不是他借拯救共党之名要求日方提供资料,会出现此等乱局吗?”
“呵!”白箬语被气得不轻,胸口起伏道:“胡司令理论好生奇怪,要是军中没有左右摇摆的将领,他想救共党能得逞吗?倘若党国军中干干净净,需要那么多顾忌吗?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胡司令想绝对掌控,遥领这西北边陲之地,坐看云起云落吗?怎么最后冠冕堂皇把罪责加在无辜之人身上,这样的大局恕我不敢苟同!”
“你!”
老胡差点气死,好一个不知轻重的娘们,冷声道:“那你就试着去求独立团吧,这件事跟我没关系!”
白箬深吸口气,理由千万,她知道胡中南不想放褚文昊一条生路,去求独立团跟没求有何区别?
想最后努力一把,倘若实在救不了也怨不得她,掉头回南京,再也不来这恶心的国党潜伏,以免弄脏自己灵魂。
“胡司令说吧,怎样才能救他?”
“哼!”
老胡拿捏上了,指了指酒杯:“事关重大,需要促膝长谈才可。”
卑鄙!
白箬攥着酒杯运了运气:“我喝!但我要见他一面,才能答应。”
胡中南笑笑:“身为情报人员动情可是致命缺陷。不过我答应你,喝完安排人把他带来跟你见一面,算得给雨浓面子。”
白箬举起酒杯咕咚咕咚干掉,使劲甩甩脑袋,双手撑着桌子喘着粗气,强忍不适,她算豁出去了。….“好!凭你这份忠贞,本司令满足你。”挥挥手让亲兵过来低语几句,“是!”
室内音乐停止,灯光渐渐明亮起来。几位将领过来时,眼见白箬紧闭双眼不顾春光乍泄瘫软在沙发上,“哈哈,没想到酒量这般浅,还要逞强,劝都劝不住。”老胡敞亮一句脱下上衣盖在白箬短裙上。.c0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