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长官，影佐将军请你过去说话。”黑田小声在耳边低语，褚文昊这会不想见他，自己刚才表现合理又稍显浮夸。

“你们先吃。”叮嘱一声起身向影佐祯昭走去，“影佐将军别来无恙，不知召唤褚某有何训示。”

影佐旁边跪坐美惠子，褚官人谦虚般端坐，旁边有早川智子陪同，有点意思。三人对他可谓爱恨情仇，复杂得很。

“哼！”美惠子冷哼一声不愿意看到他。影佐祯昭眼神犀利盯视他，“褚文昊，你如今担任帝国大使馆武馆职务，所行所思皆要站在帝国角度去考虑问题。抖机灵，耍心眼，丢帝国脸面，这都是不允许的。帝国荣誉高于一切，你知道一个大佐军衔，士兵要杀多少敌人，立多少功勋才能换得？如今帝国赋予你职权与荣誉，该知道屁股坐在那边。”

褚文昊自顾自倒茶，服务人员端上日本料理放置面前，“影佐将军说的好，军衔荣誉赋予给我理论上自然要对得起这份职衔，所行所思皆站在日方角度考虑问题。可我没感觉到大佐军衔换来何等荣耀与便利。如尊夫人见面就讥讽呵斥，士兵无视长官习以为常，把我安排到外国使节一方就餐，说明诸位根本就没把我这大佐武馆放在眼里。而今影佐将军言及要站在日方角度考虑问题，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

“古人说：在其位，谋其政。能力要用在本分上，天道酬勤各司其职。我没搞明白如今到底算得几何身份，影佐将军知识渊博不妨点化一二，好让我知道屁股该坐在那边。”

八嘎！

言辞犀利，啪啪打脸，别特么废话，你没把我当人看就不要居高临下要求别人。

美惠子暗恨褚文昊当面告刁状，小人！早川智子暗骂褚文昊就会耍嘴。

影佐祯昭装作没听懂，淡淡道：“你知不知道这些服务人员能进来都要经过严格筛查，身份必须是帝国子民，且在上海待了两年时间，能满足条件才允许进入。”

咯噔！

褚文昊听罢心中暗叫不好，看来自己刚才表现太过，中了影佐奸计。言外之意，朱琳是故意放进来的，谁接触他谁就有问题，大意了。

“影佐将军想说什么？教训一下犯错人员难道都要忌讳，如此，这大佐不当也罢。”

影佐祯昭冷笑连连，讥讽道：“朱琳琳能进来是我允许，被你打走后消失不见，刚收到消息乱党今晚有针对帝国行动。你刚下船是怎么获知情报并通知其送信，试图让军统取消行动！？李志群告诉你的？”

奶奶的，影佐果然是老狐狸。

心中慌得一批，面上却不动声色，些许错愕道：“影佐将军何意，我刚下船怎会知道乱党有行动？再说了，将军智珠在握，早就准备好口袋阵抓捕乱党，如此机密消息总不能到处宣扬。”….哼，知道他不会承认，影佐祯昭婆娑着酒杯，语气冷清像是自言自语：“上海有乱党，帝国并非抓不到。你知道上海有多少情报机构吗？”不等他回话：“二十三个，隐藏在各个行业里，简单说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大日本帝国。知道为什么不抓或者说每次都网开一面吗？因为帝国需要乱党活动在上海，作用嘛...”影佐祯昭笑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监督投靠维新政府汉奸用的。”

看他吃惊与迷茫眼神，影佐祯昭端起酒杯轻抿，以恩师自居点化道：“军统、中统时刻活动在上海，投靠的汉奸就会拼命为大日本帝国做事，换得赏赐，换得尊重，换得趾高气昂活命的机会。因为他们没有退路，不跟大日本帝国合作就会死！但不跟国党合作却有机会活着。汉奸多了心思就多，矛盾就多，帝国不方便出手整治，绝非害怕原因你懂的。谁不听话就送给军统惩罚，死亡有时候会让人害怕，同样会让他们想尽办法保护自己，更加忠心大日本帝国。”

“那叫震慑！”

“帝国绝对实力震慑乱党，他们只能像老鼠一样活动。”

“国党帮忙震慑汉奸，不听话...帝国不会保护他。”影佐祯昭提起酒壶自斟自饮嘴角挂着得意的笑，“简单点说，帝国需要相对稳定的局面，支那人小心思多，只有乱党能帮忙治理震慑，为帝国节省很多麻烦。”

“本来相安无事，但军统不应该把帝国的仁慈当做懦弱与无能，试图跟皇军作对，结果只有死路一条。话不妨跟你说明白，今晚梅机关要抓军统特务，给山城点颜色看看，让戴春风影清醒些，不要沉醉其中自以为是。”

“你这么喜欢管闲事，想要救他们，我就给你个机会，有你负责整个抓捕行动。你不是要到山城谈判嘛，帝国给你点功绩，两百人都抓了暂时先不杀，就塞进宪兵团里效力。当然你也可以拒绝，不过...倘若有帝国出手两百人都要死！算得给你份人情，也诠释一下帝国大佐的权威，省得说帝国军衔不值钱。”

“如何？”

褚文昊没第一时间回话，细思影佐祯昭是否要害他。其实不用细想，人抓了，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山城，自己成了抓捕军统的功臣，到山城能有好？

戴春风不定憋着啥坏招等他抵达山城后实施，严重点可能丢掉小命。双方再无缓和余地，他也再无退路，变相逼迫他站在日方角度考虑问题，今后也只能乖乖听话，否则死路一条。

明知前面是悬崖峭壁他能退吗？先不说拒绝后会如何，今晚两百军统人员就会通通被杀掉。

让他于心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