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收拾药箱,若无其事回道:“癫证表现为抑郁状态,因痰气郁结所致,治当理气化痰;病久心脾两虚,当补益心脾。狂证表现为兴奋状态,因痰火上犹所致,治当清火涤痰;病久火盛伤阴者,当滋阴降火。杨先生病机:火炽痰壅,心神失主。症状:狂躁不安,喧扰不宁,面赤多怒,或歌或笑,打人毁物、不避亲疏,舌质红,舌苔黄腻、脉象弦大滑数……”
朱彪挑挑眉显然没想到时年说的头头是道,进门的王宝同样没想到自己同志有这本事,原本只当是借口,看来组织内部人才济济。
“先生原来是中医大家,失敬。即是中医大家老老实实坐堂听诊,悬壶济世,救死扶伤,没事跑看守所来作何?我不记得邀请先生来此坐堂。”朱彪不咸不淡的话敲打着两人神经,他即便相信时年是大夫,也不能改变私自接触杨疯子的事实。
“所长,是属下做主请大夫来给杨疯子瞧瞧病,整天疯疯癫癫看着怪可怜,中午刚巧碰上就给带进来,没及时汇报是属下的错,还请所长处罚!”
“是嘛?”
朱彪冷笑犀利望他:“我怎么没听说你跟杨疯子沾亲带故,你到是心善,心这么好待在看守所显然不合适,一会把你交给七十六号,你到哪里去替人烧香拜佛,祈祷长命百岁。”….“所长,属下……”
“闭嘴!”朱彪眼中射出锋芒,冷冷盯视一眼,旋即看向时年,“先生可能不知,杨疯子有人特意交代过,说早晚有人要接触他,看来不幸言中,先生只好跟我到七十六号走一趟,真假很快就会清楚。”
“带走!”
“是。”
时年怎会想到事情发展成这般,原指望见见若真疯了只能交给军统四层内部结构图。可事实是杨廷宝刚刚明显有意配合,很短一瞬,仅仅一个轻微放松动作,他知道杨廷宝没疯,有意识想要帮助他,可惜。
以身犯险本不应该,他真会中医,且技术不错,本着亲自诊断一番才会如此。
当然,也做了完全准备,门外安排人随时应对突发状况。只是一旦闹大……探寻医院的事情定节外生枝,唉,实非他所愿。
示意王宝不要乱来,提起药箱坦然道:“既然长官有令小民遵命便是,杨先生病入膏肓,要及时医治,否则后果堪忧。行医本为救死扶伤,别无他想。”
朱彪眼睛微眯,真话假话?
杨疯子死活他不心疼,可关系上面交代任务。
“带走,送到丁主任哪里去!”不管如何先把人送去,万一是国共两党人员自己立功,升官发财离开这鬼地方,人死不死跟他没关系。
“是。”
呼隆隆,十几狱警押着时年与王宝,骑上破旧边三轮、自行车,就等所长一声令下开拔七十六号。
“哈哈哈……”朱彪望着整装待发的下属,由衷笑了。觉得自己御下严谨,从整齐的制服,破烂却很干净的机车,崇拜且小心的神色中无不体现出自己是一位能力斐然,不畏强权的合格长官,见微知著嘛。
“很好!”
抬起手就要下达出发命令,却见门口警卫慌慌张张跑来,“报告所长,宪兵司令部带人闯进来了!”
“白痴!宪兵司令部怎么可能……”朱彪怎会想到有如此白痴下属,可不等训斥完却见横冲直撞闯进两辆边三轮,尘土飞扬中窜出四辆自行车。气势如虹,长眼就知道土匪进城了!
“混……”
朱彪吃了一嘴土,眼见边三轮要压到自己脚趾头,慌忙闪避。
脸色铁青就待呵斥,却见一辆黑色汽车接踵而至,眯眼望去,“宪”字号车牌打头,心中一沉,自己几时招惹宪兵司令部了?在看都是华人,心中有些猜测。
眼神不自觉望向停在院内汽车,车门缓缓打开,标新立异,卓尔不群的男子出现。新笔趣阁
没错——白发苍苍却有着年轻的面孔。一袭军装不伦不类,既不是日军也不是伪军,说他不跟人一样,客气了。
天下独一份——军统特务褚文昊。投靠德军做汉奸,却在日军队伍里趾高气昂、如鱼得水。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关于褚文昊的闲言碎语,不能用很多来形容,那不贴切,极多!
收拾心情,甭管愿不愿意,招没招惹,自己小小看守所长招惹不起这混蛋。
“哈哈哈……呸呸、”吃了一嘴土,“咳咳……鄙人栖霞看守所长朱彪,欢迎褚团长莅临视察。”
褚文昊用手遮掩口鼻,皱眉扫视前面几个混蛋,不讲卫生!
扫向院内情景,恩?有点不对啊,自己没通知栖霞看守所迎接,一堆人站在院内像是知道他要来。
眼角扫到肥肉堆砌,满脸冒油的朱彪。
“朱所长消息很灵通嘛,知道我要来?”
“呃……是~啊不是,卑职正好有点内务处理,不巧褚团长来视察。”
神色一怔:“还不把人带走!不要打扰褚团长雅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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