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峙苦笑:“夫人过誉,卑职本身就是大老粗,委座让干啥就干啥。”
男子闭目养神,像是没听到。
“你不知道,刚刚来了几十人,电话也差点打爆,可见小家伙招惹多大是非。不安抚不行,安抚相当于自断后路,难啊。”女子说话之余示意刘峙坐下。
刘峙脑筋急转,啥意思?话里话外,是要支持褚文昊吗?
到底为何?
难道害怕军统,中统做大不受控制,影响局势吗?
“卑职想听听戴局长之意。”
男子眼眉抖动,没睁眼。
“雨浓只是上报此事,并未发表任何看法,陈家那边也没说话,都是党国军政高层言语,并未言及稽查组事宜,只说规矩不可破,若然都这般乱来,岂不人人效仿,他们害怕的也不是稽查组。”
啥意思?
刘峙好像有点听明白了,感情这些人担心的不是稽查组乱来,而是担心军统跟中统乱来。
想想也对,稽查组成立月余要啥没啥,就算杀人也很有局限性。相反,两个特务部门手里不知道攥着多少私密,真要是乱来,没几个干净的。
也不对!
既然军统跟中统攥着证据不查,目的就是掌控,要是查了岂不自相矛盾?
天威难测!
想到这刘峙更不敢开口了,谁知道打的何心思,“褚文昊做事鲁莽,心思还是好的,牵扯不清,着实难办,属下一时没啥好主意。”看在钱的份上帮褚文昊说句话,也算不错了。
油滑。
“三堂会审吧,你作为直系长官从中掌舵,用眼睛听,用耳朵看。你做主审,汇同军统、中统、军事法庭,行政院,军部共同会审。先论罪,牵扯谁就按照规矩来,既然都要求讲规矩,谁都不要偏袒谁,该抓抓,该杀杀。是非对错,让他们自己评判,都觉得自己委屈,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看看各自嘴脸,有几分为国为民之心。”
“是。”
“委座,这事牵扯冯家,冯司令颜面是否要照顾一二...”实在恶心,证据虽是伪造,但也是真的,一旦公布于众,流言蜚语必定少不了。
男子错着茶盏,淡然道:“为何会牵扯冯家,而不是牵扯刘家?既然牵扯总要问清楚,一是一,二是二,以正视听有何不好?”
这是点我的吧?
“是。”
......
潇潇夜色,凄凄惨惨。
褚文昊独自把方虞跟孩子收殓,埋于山腰琼花处,奠一壶酒,烧一些纸,在陪浮萍女子温存片刻,了以过往。
罗家。
酒桌上珍馐佳肴摆满,推杯换盏气氛好不热闹。
“哈哈哈...活该!老子早看他不爽久已,这会又落到我手里,定治其死罪!”罗君强志得意满,心情畅快。
白箬一袭浅蓝旗袍,在旁陪笑,斟酒间笑言:“老爷威武,这次行政院点名让您出马,明智之举,也说明老爷智勇双全定能拿下此贼子。”
“哈哈哈...必须拿下。”
“老爷,都是谁陪您会审此贼,会不会有帮他说情之人?”白箬最近几天总是心慌意乱,原因无他,罗慧娟是她的引路人,一旦透漏自己可必死无疑。忧郁成疾,却偏偏大本营不让动,害得身子消瘦几斤,今天得到罗慧娟被杀死的消息,总算长舒一口气。
“说情?美的他!”罗君强捏着酒杯言道:“党国军部安排军需署孙连城,参谋部冯道远,军事法庭萧国轩,军统叶世荣,中统陈祖燕,再加上老爷我,六个人里面五个跟他有仇,谁会给他求情?不过...”罗君强还真有担忧,“这主审官可是刘峙,好歹是其长官会不会帮他说话...难说啊!”
白箬眼底深深怨毒,机会难得,要治褚文昊罪责可不容易,以前小打小闹,此次私放共党,杀害无辜,万不能再让其逃脱。
“老爷,事情要往共党身上扯,另外,把仇恨拉到冯家那边,让冯家丢尽颜面,冯司令自会出手,单此两条,其贼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