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跟他们关系不大,怎么乱褚文昊也不敢对他们如何。主要是下面做事的人,慌了神,没精力做事,害怕哪天被稽查组带走。五区内的检举点人满为患,谁敢保证自己没伸手?没得罪人?要是借此机会打击异己,借此上位该如何?总之牵扯甚大。
“咳咳,刘司令,稽查组职责主要是抓日本间谍,抓共党,而不是针对党国内部。如此乱来,让一旁虎视眈眈的共党借机摧毁党国,不知真相的民众看到党国弊端,会造成严重的负面影响,更会加大民众对党国厌恶,时间长了,恐造成严重后果。山城乱,则前方不稳,直接影响战事,倭寇趁机闹事,党国危已。”陈祖涛私心作祟,江北在搞下去真姓孔了,而且最近他查出点苗头,老孔居然跟刘峙经常见面,里面的事情很难说。
区区一个江北自然没问题,就怕褚文昊不收手,越搞越大,先是五区接着各地区县,延伸到国统区。褚文昊在前面冲锋陷阵,身后两人跟着往里塞人,只需半年,陈家掌控力度降为三成,形同刨祖坟,坚决阻止褚文昊继续乱来。
把责任归结到共党跟日寇上面,任谁也要斟酌斟酌,出了事在扣帽子。
几人附言后,刘峙端着茶盏沉吟道:“山城是党国的山城,任谁也不要想乱来,乱不乱也不是他们说了算,能杀倭寇与汉奸,就能杀敢犯上作乱者。城防营十万将士枕戈待旦,愿意乱,就试试。党国最不缺的就是人,谁想闹事者没好果子吃,打不过倭寇,还收拾不了悍匪吗?”
嚯,刘峙这话杀气腾腾,真把他当空气了,堂堂城防司令,手握重兵,山城他就是老大,打死你也没毛病。
几人犯恶心,大老粗就是大老粗,没聊天,几句话就亮枪,不足为谋。
干脆起身告辞,听的清楚,刘峙不打算阻止,留下干磨牙,还是想办法压褚文昊吧。
等众人离去,刘瀚辰才跟自己母亲进门,踮着脚跑到身前,舔着脸问:“爹,您今天吃错药了,怎么这么硬?”
砰!
刘母当头棒喝,怒斥:“没规矩,怎么跟你爹说话呢!”
“哎吆,疼死我了,”刘瀚辰揉着脑袋,嘟囔:“妈,您真打啊,儿子也是实话实说嘛,爹,儿子说的对否?”
“混账!”
“你爹哪天不硬!”
呸!刘夫人暗啐一口,“看来褚小子敲山震虎让很多人不舒服,跑你这来诉苦,真是见了景,之前可没把你这城防司令放眼里。”
“哼!”
刘峙错着茶盏,“无非害怕政令从此不通,害怕没人撑天保驾罢了。党国几万官员在山城,一个部门塞上几百人,七大姑八大姨,臃肿不堪,吃拿卡要习以为常,再不整治党国要自毁长城了。”
“嗨,有爹在怕啥,谁敢闹事抓起来就是。”刘瀚辰才不怕呢。
“你当面拒绝,态度明确,都知道事不可为,总会老实一段时间,只怕是治标不治本。”
“老实?”
刘峙扫其一眼,“你太不了解他们,一个褚文昊根本撼动不了根深蒂固的党国精英,总会想办法让他知难而退。等着看吧,中统不动,军统就动,两天就把那些处在兴奋中的民众打入地狱,要是一个稽查组就能铲除积弊,委座何须头疼。”
刘瀚辰瞪大眼睛,“爹,啥意思?难道陈祖燕敢公然对抗不成,戴春风没那胆量吧?”
“辰儿说的对,中统军统敢乱来?”
刘峙放下茶盏,悠悠道:“你们呢还是看不懂,里面事复杂的很,有时候不动也要动,今天不动,等火烧眉毛在动一切都晚了。罢免的官员里面有军统的,也有中统的,褚文昊这小子还是很有魄力,直接挑衅两个部门,看问题也很准。不打掉中统,党国政务依旧毫无起色,不打掉军统党国军务更加肆无忌惮。”
“你当党国积弊在哪里?”
“肆行贪墨而不倒,藏于大弊之后逍遥法外,其根本就是军统跟中统。陈家担着党国政务大权,花言巧语,委座也没招,只能听之任之。军统,戴春风是天子第一大秘,委座短时间内还要依靠,还是相信他的。”
“换言之,党国军中只要戴春风不查,不言,谁也不会有事。党国政务,陈家不松口就不会有任何改变,换一批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