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半。
陈祖涛进门,两人假模假式热情一番,各自端坐。
“上茶!”
“慢,”不待老孔询问,从包里取出精致铁盒,笑言:“前段时间得了一点君山银针,取来与孔兄共勉,辛苦嫂夫人冲泡一番。”
“好好好,还是老陈有本事,这样难得的极品也能淘到,我亲自来。”
老孔耳朵聋了,没听到。哼,跟我共勉,你几时有这般好心,等大盖茶端上来,茶香扑鼻,沁满整间客厅。
“金镶玉色尘心去,川迥洞庭好月来。古人诚不欺我,果然是极品。”
“哈哈哈...孔兄好文采。”
跟老子有关系嘛,老孔笑言:“陈兄携仙茗而来,不会所言之事跟星城有关吧?”
陈祖涛微微错愕,旋即苦笑:“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孔兄也,不错,确有关联。”也没在打哈哈,“山下的事情想必孔兄得到消息,事情可能要牵扯到党国政务,混乱不可避免,舍弟已经想办法拿回证据,稳定局势。可事情总要解决,不能时时刻刻这样被动,于党国无益,于民众无益。”
老孔明白他说的是褚文昊,错着茶盏,“既然事情都定了,你我又能做什么?约束下属,安分守己,莫要被抓到把柄就是。联合取缔之事不谈也罢,百人部门能有多大影响有待商榷。”显然老孔是不想掺和,委座都定了的事,再来一次可真就是挑衅了。
老陈也没着急开口,像是来品茶的,“孔院长登高望远,自然对下面蝼蚁难以入眼,可万丈高楼平地起,做事者可都是下面的人。要是被搅和了,政令不通,法令不顺,可不仅仅影响行政院、党国,很有可能影响到前方将士跟倭寇死战到底的决心。几百万将士,总有七大姑八大姨滞留山城,在各个部门任职。抛头颅,洒热血为的就是家人安定生存,有个盼头,死也死的心甘情愿,真愿意白白牺牲的又有几人。”
“褚文昊根本不懂事,就知道抓、杀!难道党国都是傻子,就他一个人聪明,就他忠君爱国。岂知道我等顾全大局之心,牵一发而动全身之理。刚动手就要掘了江北,再来几次就倔到行政院了,如此威势岂能不提前压制。我也不是刻意打压他,抓日本间谍,挖那些明知故犯的党国败类是好事。但国内人情往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实实在在几千年就存在的东西,任谁都难以避开。要让他明白懂得,有所收敛,只诛首恶,不可牵连甚广的道理,这也是为大局,为前方抗战事宜所思,实属无奈之举。”
“然而,褚文昊携威而来,仗着为党国立了点功,拥有金刚不坏之身,横冲直撞,肆无忌惮,颇有搅动风云之意,这样很不好。党国可以没有褚文昊,但不能失去根基所在,孔兄当与我共勉才是。”
“喝茶,喝茶。”老孔虚让一声,端茶自饮。呸!陈祖涛打何种注意他心里清楚的很,不就是害怕褚文昊一刀砍了陈家的根,想要提前压制。
陈家兄弟,能有今日之威势,可以说中统绝对功不可没,掌握党国一半政务话语权,连他这个院长做事都要顾及三分。这还是军统崛起后打压所致,以前最少七成,陈家的党可不是随便说说,真是!就连委座想要全票通过担任国党主袭职务,也要看陈家脸色,其威势可见一斑。
按他的意思,褚文昊针对军统、中统都是好事一件,他全力支持。一个萝卜一个坑,你不挪窝想安排也难,岂有打压之理。
“陈处长有何想法?”想先听听他要如何,要是太过分就推脱,要是不影响眼下局势,附言一句也无妨,面子还是要给一些。
陈祖涛放下茶盏,言道:“褚文昊有功与党国,家人却远离美国,很不利于今后发展。既然是党国人才,留为己用也是为党国揽才,孤家寡人不合适,我的意思想给褚文昊说门亲事,也好约束与他,今后更利于发展,不知孔兄何意?”
“咳咳...”
老孔轻咳几声,表情错愕,旋即静默沉思。他们这些老家伙,做事都深思熟虑,不可能轻言。
陈祖涛意思很明显,褚文昊是人才,想要留在党国任用,光杆司令就不行。前几年委座都是压几个质子在身边,才会逐渐放权,说白了你身无牵挂难堪大用,想用也不敢用。新笔趣阁
是不是,你看军统,中统就知道,想要阻击褚文昊却毫无破绽,把手伸向褚家亲戚就能感觉一二。
亲生爹娘姐妹,褚文昊在大公无私,也要顾及,不能只为自己活着。那就好拿捏了,不听话就整治你的家人,你不怕死就杀你老婆孩子,我看你怕不怕,总会顾及,做事畏首畏尾,瞻前顾后。
若褚家父母还在山城,褚文昊也就没有这般随意,一副金刚不坏之身,看谁都不顺眼,却没招干瞪眼。
陈祖涛想给褚文昊说亲,说白了,就是想今后掐住他,让他不能肆无忌惮对中统下手,从而斩了自家根基。
老孔有些为难,要是把刀封了,可就失去好机会。陈祖涛都提出来,一口否决自己心思就大白天下。
原则上,有点能拿捏住褚文昊的东西他也支持,总归不能灭了东厂,让西厂做大,提前布局也未尝不可。
“陈兄有心了,要是褚文昊知道定会感恩戴德。只是他已经结婚生子...何况,褚文昊乃党国铨叙上校,威势已成,虽不能制霸一方,却也能影响局势,可不是随便女子就能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