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伦算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褚文昊,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白发根根倒立,一袭合体的灰色中山装,面容英武,一双深邃眼瞳充满智慧,气场沉稳,果然有几分本事。
“褚副局长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一些,昨晚属下可没值班,在家做了很多事,不知道褚副局长所指何事?”说的很对,也很小心,就是态度很嚣张,一看就是准备充分。
“当然是抓捕城防营士兵的问题,你身为军统人员,难道两耳不闻窗外事,刚刚赵科长没跟你交代吗!”褚文昊算是看出来了,这货明显看自己不顺眼,语气不敬,态度更是嚣张,看来事情有些麻烦。
“原来是这件事,不错,昨晚的事情是属下安排人执行,收到军统电话跟照片,有十足证据证明张璇私下跟日本间谍交易。本以为能明正典刑,为党国挽回损失,挽回颜面,却不想被褚副局长放了,属下倒是想问,明明证据确凿,为何褚局说是屈打成招,把逆贼放走?”
褚文昊翻阅着桌上文件,斜睨一眼,淡淡道:“因为我是军统副局长,是你的长官,对错自然有我一言而定,我说假的就是假的,你要是不服可以再把人抓回来,我不会阻止,但不要以军统名义。”
“呃...”
谭伦瞪大眼睛,准备了千万种理由,就是没想到褚文昊会这般说话。
我最大,我说了算,你不服啊!
很好,理由很强大,噎的他直翻白眼,果然难缠。
“回答问题!你凭什么去抓张璇,就单凭一张照片?”
“当然不是,照片只是做佐证,有人还提供匿名信,说看到张璇跟日本间谍私下传递的军事情报,给城防营造成几百人的伤亡,十几万法币的损失。更是让山城被日军准确轰炸,死伤民众几万余人,造成的损失几百万法币,到处尸殍遍野,残垣断壁,如此恶贼岂能不抓!就是没搞懂褚副局长为何极力为这种党国败类说话,难道...”
“说!大胆说,难道什么?”褚文昊停下笔,抬头盯着他,想听听他要如何编排自己,看看下面的人如何看他。
“说就说!”
谭伦毫不在乎,翁声道:“听说褚副局长去过日本,后来在香江也跟日本间谍往来。传言褚局长就是日本人安插到军统的一枚棋子,原先这些话属下们不信,毕竟褚局也为党国做过事,大家都不愿意相信。不过,自从昨晚褚局极力维护党国败类,下面的人算是看清楚了,褚局长很可能就是日本间谍,这话不是属下说的,外面都这么传。
所以在褚局长身份没有搞清楚之前,属下们觉得还是不要来军统的好,否则说不清楚。至于昨晚的事情属下已经跟陈处长详细禀告,听陈处长说已经把作夜加班加点写的报告给打了回去。既然如此属下就更不用汇报了,事情跟陈处长所言一样。至于褚局要追问照片谁提供的,证据谁提供的,属下只能抱歉了。按照规定,要对举报者的个人信息保密,褚局长虽然是军统副局长,但在身份没有搞清楚之前,属下暂时不会透漏,以免给举报者带来灾祸。”
“谁都知道,举报者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抓跟日本间谍媾和的败类,就是想把他们绳之以法,是抱着相信军统,相信党国才会如此做。可事实刚好相反,褚局把人放了,下面的人都在议论是不是故意如此,就是为营救日本人培养的鼹鼠,不知属下这般想,山城上万人都这般想。”
“所以,属下认为昨晚之事,还是等局座回来后在上报,褚副局长要体谅属下们的担忧,也是无奈之举。”
“属下拒绝详细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