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雪莉和杰克有些困,回卧室小休去了。
郑封没有休息,独自到前院找娄浩然。见到娄浩然,郑封言谈举止依如往常,并没有因为他在背后插刀子而生气,也没有给他脸色看。人嘛,谁肚子里没有个小算盘,精心地算计着自己的成败得失?
这是人之常情,不必介怀。
娄浩然呢,也与往常的表现无二,与郑封搂搂抱抱的嬉笑如常,浑似没有发生上午之事。
两个狐狸,一老一小,彼此一肚子心事,却都心照不宣。
娄浩然在郑封背手插刀,却被麦迪先生无情拒绝,还当面批评他没有诚信,他羞愧难当。
在他内心深处,他觉得对不起郑封。毕竟从招工到管理,郑封无不给他帮很大的忙。可以这样说,没有郑封这个人,就没有棉纺厂现在的成绩。
日后棉纺厂扩大到一千人的规模,还要仰仗郑封的鼎力相助,离开郑封寸步难行。在这种情况下,他深知现在不是与郑封翻脸的时候,每年一万两银子即使再不乐意,也必须按照约定付给郑封。所以他只能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切照常进行。
郑封呢,年龄小,资历不足,同时还在努力考科举,精力有限,分不开身去做大生意。目前只能依靠娄浩然的平台,在娄浩然的棉纺厂里施展本领,以锻炼自己的为人处世的能力。
还有一个关键因素,娄浩然每年付给郑封一万两银子。在南召这样的山区小县城,无疑于一笔巨款。将家搬到县城居住以后,郑封需要这样一笔巨款维持日常生活。
从郑封的角度来说,现在也不是与娄浩然闹掰的最佳时机。既然不能闹翻,那就戴着面具继续表演,继续虚与委蛇。看谁最沉不住气,最先掀开那张虚伪的面具。
“来来来,我们喝酒。”郑封坐在一张八仙桌上,拍着桌面叫鲁冠英和鲁冠杰、赵淦山一起喝酒。
在来澳门的路上,因押运有棉布,喝酒容易出事,郑封定下规矩,任何人不许喝酒。鲁氏兄弟深感不满,因此与郑封起过矛盾。虽然郑封施展手段,惩戒了他们,但喝酒是上瘾的,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彻底断掉的。
因此郑封一喊喝酒,鲁氏兄弟当时就像小狗撒了欢,欢天喜地坐在郑封对面,大声嚷嚷着让上酒。
赵淦山是绿林出身,过的就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大称分金的日子。他半路加入郑封的队伍,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发现郑封虽然年龄最小,几乎还是个孩子,却拥有发号施令的大权,就是东家娄浩然也要看郑封的面子做事。
他深知郑封才是这帮人最大的话事人,与郑封搞好关系,好好多多,几乎没有任何害处。所以当郑封喊他喝酒,他乐得屁颠屁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