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晃身体的人不再摇晃,队伍又陷入一片死寂。
娄浩然去而复返,他身边带回一个老年人,身背药箱,满头汗水,望着一百来号女工,搞不明白哪个生了病。看了半晌,他没看到有人生病,只有一个女工站在不远处,指着她就问:“是不是她生病了?”
他指的女人是马庚娣。
娄浩然无奈说:“她没有生病,不过离生病不远了。”
“既然无人生病,你让我来这儿干吗?”大夫问。
娄浩然:“现在没人生病,一会儿就有人晕倒。请你来这儿,就是为她们把脉治病的。你等着吧,我也是按别人的吩咐才请你来的。”
“我家里有其他事,不想在这浪费工夫。”大夫讲完就想走,被娄浩然一把拉住胳膊。
正在这时,有个女工顶不住了,身体后仰,旋又前倾:“哇——”她吐了。早上吃的饭全吐了出来,搞得满地狼藉,怪味熏天。
没有郑封的命令,无人敢扭头侧视,也无人敢掩鼻驱味,大家都硬挺着,下巴朝天,稳丝不动。
娄浩然指着呕吐的女工对大夫道:“看看看,有人吐了,快去,快去治她。”
郎中奔过来替她号号脉,说:“你没事,只是太紧张,放松就行了。”
郑封道:“既然没事,继续参加训练,不许无故缺席。”
那位女工咬紧牙,加入队伍,继续站军姿。
郎中万分纳闷,问娄浩然:“你们搞什么明堂?让这么多人站在太阳底下?不怕晒坏她们?”
娄浩然一摊手,无奈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不过我知道,这样做一定有好处。你不用管那么宽了,只给晕倒的人治好就行。”
大夫叹口气,不再说话,与娄浩然一起站在树荫下,指着马庚娣问:“这个人为什么不站在队里?”
娄浩然:“她犯了错,被踢出队伍了。”
“哦,原来如此。”大夫缄口不语。
一柱香燃到一半,终于有人挺不住了,身体一歪,晕倒在地。郑封先跑过去看看,看她闭着眼睛,面如死灰,知道她晕了过去,一招手,让大夫上场。
大夫从树荫下奔过来,将病人半抱在怀里,先是号脉,再掐人中,最后灌水。
那女工悠然醒过来,见自己躺在大夫怀中,脸上一红,尴尬万分,挣扎着就要起来。
郑封对她道:“你可以到树下休息片刻,当你感觉可以入队时,向我打报告。如果你不再入队,当逃兵处理,下场与马庚娣同样,明白不明白?”
女工精神一振,立马站起来,大声回道:“明白,谢谢郑掌柜。”
马庚娣听到这位女工若不归队,下场与她自己一样,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样样俱全。她以前是工长,在众人面前耀武扬威的,现在竟然变成反面教材,使她心里极度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