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吃过晚饭,一家人坐在昏黄的青油灯下相对无言,惨淡愁云笼罩众人头顶。
“这事怎么办?”郑辫打破沉默首先发了话。
郑绳抽口旱烟,磕磕烟袋道:“无论如何不能给程义聚送钱。这种事情,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只要我们还在经营面包,他手持这个把柄,随时都可以敲诈我们一笔。他有恃无恐,源源不断敲诈我们,我们难道每次都满足他,每次给他送钱不成?我们不能养成他的贪欲,从而给我们带来无妄之灾。”
听完二人的话,郑封也徐徐称道:“当然不能给他钱,让他永远敲诈我们了。这件事的关键不在于程义聚如何做,而在于县尊如何做。我们首要的任务是先取得县尊的支持,才能彻底打败程义聚。”
郑辫眼睛一闪,急忙问道:“你想出对付他的办法了?”
郑封想了想:“办法倒有一个,但成功几率不大。成功与失败各占五成,我们只有五成的成功希望。”
郑辫若有所思道:“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郑封:“他之所以敲诈我们,就是得知我们的面包手艺来自外国人。他以此为借口,告我们理通外敌。这罪名一旦坐实,可是掉脑袋的大罪。不要说我们小小一户平民难以承受,就是王公贵族坐实这个罪名也要人头落地。所以,我们决不能让他诡计得逞。
在南召县县城,能帮我们的人,只有县尊严立新,他了解我被拐卖到南方为奴这件事的,只要他秉公办事,不徇私枉法,谅那程义聚翻也不起浪花来。但是,严立新此人贪婪无度,比程义聚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们之前打杨三刀官司之时,曾经冲击过县衙,县尊严立新惧怕我们惹事。这次我们就算给他送钱,他也不敢收。所以,现在,我们只能凭事实真相与程义聚掰手腕,成功与失败各占一半。”
郑绳:“一半的成功几率,太低了,我不看好。”
郑辫也道:“是的,我也不看好。”
郑封反驳道:“我倒不这样看。有一半的几率已经不错了。凡事都要试试才知道会不会成功,试都不敢试,那岂不是全输?”
郑绳:“事到如今,也只能是试试看了。”
郑封:“还是那句话,这事包在我身上,爷爷和爸爸就不用操心了。我倒要看看程义聚长了几个脑袋。这次我必让他名声败光,声誉扫地,无法在南召县混下去。”
听到郑封这种信心百倍的话,郑辫和郑绳都放了心。他们了解郑封,如果不是有一定程度的把握,不会说如此大话的。
第二日,郑封没有去县学,早早来到县衙,拜见县尊。严立新正在忙其他事务,没有第一时间见郑封,让郑封在偏房等候。
偏房门前种有花花草草,在初春季节还没盛开,只有含苞欲放的花蕾。一阵风吹来,花草相互挨挨挤挤,发出阵阵沙沙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