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封冷笑:“要么你就答应我们的要求,要么请原路返回吧。杨三刀的事,我们既然闹了,就不怕再闹大些。到时候,看是谁撑不住。”
“别,别,千万别再闹了。”许松巍一张脸成了苦瓜:“你们提的要求我记下了,回去之后,我如实禀报县尊,请县尊定夺。”
郑封道:“我们要免税一年,也是有说法的。我们的店铺刚开张,能不能卖出去东西,还在两可之间。如果我们卖不出去东西,你们照样收我们的税,我们不是吃了大亏?等我们的店铺开张久了,客流量上来,生意红红火火,该交的钱我们一分不会少。你回去之后,把我的话告诉县尊,想必县尊会权衡其中利弊,会答应我们的请求的。”
郑封讲得有理有据,进退有度,兼之仪态大方,分寸拿捏恰到好处,许松巍不得不正视郑封起来。他心里琢磨道:这个小孩子,年龄虽然不大,办事却比他父亲还要精干,似乎不是小孩子,而是成人。
他暗中仔细打量郑封,发现郑封剑眉星目,唇红齿白,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尤其是一双耳朵又大又厚,隐约有大耳垂肩之势。看到这里,他心中暗暗吃惊,此子福份不薄,如果读书,将来一定是大明朝栋梁之材。
难道穷山窝里真会飞出金凤凰?
这样的人,得罪不起啊。相反的是,还要多讨好他们,以免将来他做了大官,给自己小鞋穿。
许松巍笑道:“除了你们店铺的要求外,我还有一件事,想送给你们,不知道你们是否感兴趣。”
郑封狐疑问道:“什么事?”
许松巍笑道:“我看小兄弟的年龄,应该正在读书。乡间私塾大多不成气候。县里有县学,那里的师资远超乡间私塾。如果你感兴趣,我在县学里,为你安排一个位置,不知你是否感兴趣?”
郑封眼睛一亮,当即回道:“好啊,好啊。从外面回来,我就一直在忙碌杨三刀之事,我还没有去过学堂拜见先生。如果你们在县学安排一个位置,我就先谢谢你了。”
进县学不仅可以跟着优质老师学习写作八股文,每月还可以得到定额廪米,这样就可以减轻家里的负担。
许松巍见自己的意见被重视,心里越发高兴:“好的,就这样说,我现在回县衙,去见县尊,将你们的要求如实禀报。稍后,自有好消息传来。”
条件谈妥,许松巍并未久留,与郑封一家人挥手告别。
回到县衙,见到县尊,许松巍将与郑封一家人所谈之事,一一回禀,末了又说想给郑封安排县学之位。
县尊严立新听了,深销眉头道:“按律法处置杨三刀并不麻烦,举手之劳而已。麻烦的是,我们收了他们十七两银子,却没给他们办好事,还将他押入大牢,这与规矩不太符合吧?”
官场规矩,收人钱财,替人销灾。收了杨三刀的钱,还要杨三刀伏法,这事若传出去,以后谁还敢再送钱办事?毕竟送钱也办不成事嘛,这等于砸了自己的招牌。
许松巍循循善诱道:“我的县尊大人,现在非常之时,不能按常理揣度。毕竟京察牵连到你的官位,这才是重中之重。大不了,我们将那银两还给杨家。这杨三刀必须押入大牢正法,不然难以平民愤。”
吃到嘴边的肉,又给吐出去,严立新心有不甘。可想到京察之事,关系到自己能不能留任的问题,权衡其中利害,他只得忍疼割爱,决定将十七两银子完璧归赵。只要青山在,不怕没柴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