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乡亲父老,这真不是逃难!离开了这里,我们东蒙古会给你们重新分田分地,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大战马上就要来了,这黄山镇还能不能留都要看老天的意思。兴许等不到明天,我们这些当兵的也都被老天给收了去!你们若是还留在这儿,只会跟我们一起白白受死啊!”一个年岁看不上不大的小兵一边帮着百姓搬运家什,一边苦口婆心的劝道。
“嘿,兵娃子,我咋个晓得你似不似骗额们讷?”,一个上了年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仗着自己的年岁大,也没多少活头了,便不怕得罪了谁,出声问道。
这却是问出了诸多正被逼着迁移的镇民的心声。便都不由自主的竖起了耳朵,脚上的动作也都慢了下来。
“老爷子,我叫王周正,本来叫王黑蛋的。入伍的时候,征兵的老爷见我名字难听,就给我取了个新的名字。分田分地的事儿,还真不是骗你们的。以前我们家也是登州的,早些年不是闹兵乱么?蒙古人来抢了一遍,女真人也来抢一遍,后来又有义军来了,阿爹领着我们一家老小,就逃难去了海对面的辽东。
那地儿其实也不太平,阿爹下船没多久,便遭了马匪。我娘也被马匪抢走了,就剩下我和一个哥哥两个妹妹。这日子啊,是越过越难过。那忍饥挨饿,更是常有的事儿。我的一个妹妹就因受不了饿,偷了一个女真地主老爷家的包子,被活活打死了。”
说到这里,这叫王周正的新兵也不禁红了眼眶。在场的镇民听着,也都心有戚戚然。这忍饥挨饿的日子,可距离他们不远。早些年的兵荒马乱,他们更是感同身受。
否则的话,也不会从五湖四海逃到黄山馆镇来。
特别是那女真地主,山东地界从前可是少不了女真老爷。他们这些汉人奴才,也没少受这些女真老爷的欺负。如果说战乱给他们带来的唯一好处,就是山东地界再没有欺压在他们头上的女真老爷了。
但没了女真老爷,还有汉人老爷。山东之地新的主人,虽同样起家于平民百姓,却不会对除自己以外的平民百姓有什么优待。该交的苛捐杂税,那是一个都不能少。
甚至因山东近些年不断与周边势力开战的缘故,还要多交一些战争粮。
若不是日子过得太苦,这些黄山馆镇的百姓,也不愿去跟那些走私的海商有所勾结。毕竟是掉脑袋的事儿,谁不怕呀。
这时候王周正也调整好了情绪,继续道:“本以为日子就这样困顿的过着,说不得那天我也得去地府陪我妹妹走一遭。但东蒙古人突然来了,英明仁爱的兀鲁图斯大王给所有没了活路的穷苦人家指明了活路。
没有田地可以给我们分田分地,三年赋税全免,从第四年开始征税,也只给收成的三成。就算不种地,也可以安排着去工坊做工。并且还提供廉租房供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人居住,等到做工赚了钱,还可以低价将房子买下来。
现在我的哥哥在钢铁坊上工,每月都有三银元的收入。我当兵吃粮,每月也有最少两金元的贴补钱。最小的妹妹也上了学堂,中午学堂还免费提供吃食。
我们一家可以说是真正过上好日子了!只是我爹娘还有我三妹没那个福气,没能等到兀鲁图斯大王的恩赐,没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这样平铺直叙的话虽没有华丽的辞藻修饰,却最能拉近与百姓们的距离,打动人心。尽管还是少了有足够说服力的证据,但百姓们还是大多选择了相信。
原本动作极慢的迁移队伍,也都加快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