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整。
这时虽然天还没黑,但至少太阳已经开始下落,并没有正午时分那样的毒辣。
崇祯这次没有坐在台上,而是走了下来,站在重新集结起来的队伍面前。
“我很高兴,今天没有一个人选择退出。”
由于只有一两百人,场地上也没有人敢说话,所以崇祯也就没有找人形喇叭,而是自己拿着个喇叭说着。
“今天我站在这,不是以大明皇帝的身份,而是大明陆军军官学院校长的身份,在跟你们交流!”
“从今往后,只要是军官学院的学生、教师,不管在什么地方见到我,只需称呼我为校长!”
“刚才那两个时辰的站立,不过是你们入学之前的敲门砖!这里,是培养将来我大明军官的地方!是我大明军队脊梁的培养之处!”
“当年在信王府,我纵观历史,在历朝历代的军队当中,都发现了一个现象!什么现象?”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若你们只是一个士兵,那你们就算是个懦夫,懦弱的也只有你一个人!可若是你是一名军官,那么你的懦弱,就会变成整个军队的懦弱!这样的军官,即便是交给他们一群吃肉的狼统领,最终他都能将这些狼给同化成吃屎的狗!”
“同样的,若军官是一匹狼,那即便将一群吃屎的狗交给他们,他们就能带出来一大群嗷嗷叫着要上去吃肉喝血的狼!”
崇祯说的话很是粗俗。根本就不是一个皇帝应该说的话。
可看着正在慷慨激昂的皇帝,不管是孙承宗、朱纯臣,还是站在皇帝身后的王承恩,都没有觉得的皇帝此言不妥。
即便是跟着崇祯一起到来的史官,在记录这一段的时候,也对崇祯没有贬低,甚至将崇祯的话原原本本的记了下来。
“这几年,一直都有人在我耳边说,我大明的军官体系都烂透了!尤其是以军功世家为主,一个个的都像是粪坑中的蛆虫一样,只知道趴在大明身上汲取大明的养分,来养肥他们自己!”
被说到自己家里,挺多学员都有些心虚。
自己家里的情况,他们确实是了解的。
他们父辈干的那些龌龊事,想要真的瞒住他们自己家里人,根本就不现实。
别说他们了,就连朱纯臣都有些心虚。
他这个成国公以前也是蛆虫中的一个。
只不过当初被皇帝用新军的火枪跟迫击炮指着招安后,他这才收敛了起来,不再是蛆虫中的一员。
“不过好在,这群蛆虫也有些良心,知道再当蛆虫,没有什么前途,不愿意让你们这些后辈步了他们的老路,所以将你们送了过来!”
“可是!不要以为,进了军官学院,你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你们就可以跟你们父辈一样,躺在功劳簿上喝着兵血,享受着生活!不可能!”
“因为你们是军官,你们就要做的比士兵还要好!接受比士兵还要严苛的训练!给我将他们都给带成一匹匹凶恶的狼!”
“我希望,将来不管是在什么地方,见到你们,你们可以挺直了腰杆,骄傲的跟我说‘校长!我带着我手底下的士兵,杀了多少多少个鞑子,砍了多少多少鞑子的人头!’”
“而不是,让东厂的番子到我耳边跟我说,‘陛下,今天某个从军官学院里面出来的军官吃了多少空饷,喝了多少兵血,将多少多少我大明的武器装备卖给鞑子赚了多少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