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瞧来些许朦胧的窗边,一道硕大的人影出现在牖台前,寂寂无声的沉默让原本白墙素裹的楼廊,凭栏添加一丝难得的宁谧与幽僻。
此时正值初晨朝露,隔着窗户,并可以知晓那份企盼朝晕省醒来的蜕发绿枝,原来也润湿了窗边的薄削油纸,这一夜楚室晓和衣而眠,他早也随性洒脱,过惯了朝不保夕的艰苦日子,现在那怕是一房一瓦,都让他觉得极不相符,浑身不自在,所以当窗边突然出现一道神秘的身影时,他立刻警觉。
那道恍若尘世离白,遍染一片灰扑的身影,没有开口,反而是淡然的伸手推开窗户,递进来一张卷裹的细签棉纸。
楚室晓素面发鬓,边幅有些凌乱,却没有理会这人的唐突,他默不作声的来到窗台前,接过这张卷纸,那人并消失无踪。
打开卷纸,上面所书:“跟我来!”短短几字,因果循环,突然并幡然醒觉,这人硕大的身形与长长的臂膀难怪如此的熟悉,竟然是那天在繁闹的市集,与他擦肩而过,却突然塞来一张纸条的人,如果他要加害自己,又何必如此多费心机,虽然厌隍首领具确舯未曾信赖及他,但从石子岗回来,他并被安排在了这极为隐蔽的提扶巷,虽说长干里人杰地灵,十分的巷深纤陌,使得烟雨红妆的白墙黛瓦,吴音细语似呢喃,但总这样蜗居在这里,很是腻性烦闷,既然有人招扰,那何不索性游览这著名的十里秦淮的长干里,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擅使内媚荣华的地方。
这提扶巷是长干里的一处市井小坊,他与瓦官佛寺接融,所以地理偏远,但一出街心,那份禅远的暮鼓晨钟似乎越来越遥远,剩下来的烟火气息,随着热闹的长街分散,让店铺林立,商贩走卒仿佛过江之卿,你来我往的比肩继踵,人烟极为的稠密,而如似洗濯的沿河之畔,停靠着舟船画舫,点点如星辰密集般的排列,并有歌咏诗曰:“妾来至横塘,身洗为姿态…同为操船人,不知是虽乡…”
河畔幽幽,观来坞港的堤坝成步步为阶的梯台,楚室晓今日穿了一件颇为融合这江南水稠之乡的儒袖长衫,他的容貌本就偏向于俊美,所以一路引来无数崇慕着的不断观瞻,烦扰至极,好在那位引导他前来的人不曾隐藏踪迹,不然如何在这人烟稠密的地方寻出他的身影。
此人不但壮硕身阔,而且很高,平凡的面容,给人一种不易小觑来的沉稳,他们这一路一前一后,从提扶巷出来,经过橘红桥时偶尔停顿,因为响誉长干里的一代红颜怜馆,要在小长干里的悠然居,集中诗会,办一场清谈盛举。
这“红颜怜馆”是官府管理乐府民间的机构,所以才情不属于任何文人雅士的女子乐官,成了这场盛事庆典极为瞩目的中心仪谈,这稍稍显露来并沸腾的盛会顿时引动了全集的骚乱,无数的人都想一睹这位芳华绝代的佳人,如何的倾城绝世,名动秦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