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室晓从跟随他的人突然消失,他并立刻警醒过来,这厌隍的首领根本从头至尾都未曾信任及他,不禁感觉被戏弄了,顿时愠怒异常的问道:“为何要我去石子岗!”
安然坐于面向朝北却稳若泰山的一代黑道霸主具确舯,喜行不露于色,他根本就没有动一下眼皮,楚室晓的挟怒不过是借机发难,两人都明白各自在试探虚实,直到此刻,楚室晓竟然揭破这层窗户纸,并不在沉默,转为轻蔑不屑的回道:“你真的是裘阎的弟子么?”
楚室晓一问过后,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也跟着走了进去,对面一坐,但他明白无论如何都要继续隐瞒身份下去,毕竟路径他们是死在拢形巷,而拢形厌隍本是一家,那么为他们复仇就是一件义无反顾的事情,于是一变态度,拿起适才小二所上来的其中一碗酒,抿了一口。
具确舯终于抬起了泛着阴沉的眼色,他不料楚室晓会变得如此之快,这一番动作尤其是抿酒,竟然让他感觉一抹刹那被击中来的惊艳,彻底的勾起了他的兴致,原来王霸雄图,还能如此的对桌而酌。
酌情又酌酒!
你到底是男还是女,怎的如此的让人意乱神迷,具确舯从楚室晓不分拟态的模样中解脱出来,心中竟然开始嘀咕,这算是男儿本性色么。
楚室晓没有顾虑的放下酒碗,他沉默片刻,开口又道:“石子岗一行,并非是没有收获!”
具确舯盯着他良久,不曾眨眼,好像要把他瞧深了去,这种灼热的目光,很是让人不适,闻其沉声言道:“愿闻其详!”
楚室晓微微一笑,看出了具确舯眼中所潜藏的那一丝讥诮,继续说道:“你们厌隍本是前梁时的旧僚机构,想来派我前去,一是为了打探虚实,二是为了看看我终究是个什么样的人,但这番考核根本就没有意义,还不如将目光都集中到名动宅里去。”
具确舯见说中了正题,并不在纠结楚室晓的身份,毕竟这南朝的症结还是那掌握着滔天权势的括易一室。自山亭一役他们溃败,能撼得动这块庞然大石的,并只有北方。因为已经一统江北的杨隋王朝,将随时准备挥师南来,但这江南不比一马平川的北方,无论是长江天险,还是淮泗之间的江海湖泊,皆不是长久处于马背之上的骁勇北骑所能长,所以他们厌隍就成了这担负起斥候军事的谍媒,既然刺杀身为内室之主的甘修雎未果,那么祸乱南朝,就成了他们此刻的当务之急,因为代表着大陈皇室的据传府正对有着把持江南半壁江山权势的括易一室发难,这样他们并有了契机,时刻准备着有机可趁。
楚室晓暗自捏了一把汗,这具确舯没有再揪着他的身份不放,心中并稍稍的一松懈,看来他们还可以继续保持这种默契下去,一旦掌握了拢形厌隍的秘密他并可以借此来要挟对方,而他们的目的皆是那座让人恨之则切,除之则险的名动宅,想到这里,他不禁一阵黯然神伤,裘阎就是如此利用他的弱点,以“绰儿”为人质要挟于他,看来他要学的还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