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飘忽,窸窸窣窣的,将满林沉沉的寂寥依稀可见的逐渐覆盖,秋意也熟,浓烈的阳光明媚,洒进茂密的树梢,那种写意如同折坠的感觉,令人目眩又惬意。
不知何时地上慢慢荡漾着一丝波光粼粼,看起来婆娑如缕,如果不是槐树上还依稀可辨斑驳的身影,还在激烈争斗,那份映来迷离如幻的绚烂,倒也觉得如临仙境。
这时甘修雎突然垂袖,他酷肖的轮廓肃穆的宛若华盖仙人,竟然不动不退,凝住在那里,既使是身处险峻当中,也随性自然,淡泊无惧。
就在这一顿,冷昔衅似万丈光芒袭来的气劲,也吹拂着甘修雎的衣袍开始翻飞卷扬,那份静止,仿佛浸透不及,如一缕幽魂的穿梭而过。
“你这是?”冷昔衅微微一惊愕,轻皱眉头,显然对方蓄意卸去戒备不防范,令人一头雾水捉摸不透,不禁诧异而道。
甘修雎凝定身形,未被劲气损伤分毫,反而闲适寄趣,对着林中折射下来的光阴流逝,极尽洒脱的说道:“冷老无需介怀,刚刚不过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情,所以一时无法应措,失礼失礼!”说罢谦逊一笑,那份怡然自得的笃定,很难让人感觉是深藏不露,刻意为之。
冷昔衅会心一笑,这甘修雎果然是个隽永雅量的人那怕是突然站立不动,也惊喜莫明的想与之酌上一酌,看看究竟是闲暇来清风明月,还是对邀成卓,理一理前尘往事,孰是孰非。显然那句“想起一些事情,不得应措,”不过是一句推搪之言,当即明白此刻不能太过局促,这慢慢似一口浓郁的香茗,需仔细一品,才能体会其中的深意,于是有感而道:“甘室主,这是想凭以不动来应万变,看来你的修为与风采更胜以往矣!”
“冷老说笑了,甘某是个闲散的人,能够在此得见,定然当要尽一下地主之谊。”甘修雎很是客气的回来,他满脸焕发着不一样的风采,也将先前的苍白之色褪去,容光饱满,印耀生辉,随着他停身在那里的静止,仿佛也臻达化境,古井不波。
冷昔衅将他瞧深了去,这种客气,无异于先礼后兵,既然对方选择礼让他三分,自己又何须矫情,当即沉沉的用鼻翼闷哼一声,很是嗤之以鼻,适才的气劲虽然凌厉无比,却透着一股从容的闲适,若非没有意外,他与甘修雎也交上了手,但此刻无论是刻意营造,还是无心为之,自己不免得落于下乘,看来出世与入世,这修心一途,真的是稍逊一筹。他本就是超然物外之人,怎会因对方的俊逸风采盖过他,而有所不适,反而赞赏倾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