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谁凭立长街挑灯默回看(2 / 2)

“裘先生,好雅兴啊,能在这样的地方苟身一隅,当真是委屈,看来是我们疏忽大意,怠慢了!”那道仿佛幽灵精魅的身影,缓缓从巷口走了进来,袅袅如轻烟飘渺,随身停到那人所置身的木桌边,一顿即开口而道,这形同荒野孤陌的身影发出来的声音极为婉转动听,与那一身遮住的僵硬极不相符,偏偏又那么妙喻横生。

“你是…”那被称作裘先生的人,依旧坐在木桌边,把一双精灼如刀锋犀利的眼给硬生生的内敛纯雅,其露出来的淡定,并没有因那道魅惑成形的身影所惊诧,仅是有些奇怪的问道。

“小可姓管,称作一声‘自行’,家中排行最末,叫我‘老幺’即可!”那道魅影取下头罩来,先入眼帘的是一片幽冷若冰雪霜花的灿烂,然后才暖暖的如同阳春三月,这样的卸去遮暇,曝露出来的竟然是如此月夜都遮不住的清华,很是俊美如霞。

“管家…”那被称作裘先生的人并是裘阎,他自名动宅出来,就来到这座偏僻的地方栖身,难料还是被人所寻得踪迹,眼中泛着的冷光,留下一丝慰籍,才投向桌边那站立着的人,一瞥竟愣住了,口中呢喃如述,才发出两个字来并顿住。

月下娉婷,袅娜如此,这样的妙人,却来到本就不属于其该来驻足的地方,恰恰树影华盖如遮,也挡不住漆黑当中的一抹余火澄萤,映照似雪。直到墙影剪裁因灯火斑驳,碎折了一些企盼,才不至于完美无缺,不忍流光易老,来不及捂住,就逐渐涣散消逝。空气中因那一句讶然,变得极为清纯唯美,一股宁馨如梅蕊温香,极待一软,又闻听道:“名动府一役还未曾停息,为何裘先生看起来,这般的困懒如死,难不成这几许悄然来不及回味的时间,都不能愉悦您的眉梢,看来那位仿佛云烟出岫,不及一隙看遍的高人,所说的不错,真是白忙活一场!”说罢眼角娇柔灵动,如媚如述,堪堪在嗅来如香甜的微妙之间,既俏皮又突如其来的一瞬,并也千年。

裘阎还是半阖了眼睑,他狐疑的颔首,那自称“老幺”的管自行所说的“云烟出岫,不及隙间一看”的人,是位居宗师三十四之列,号称“宗师之隙”的上岘印,他自然见过,只不过来不及细交,而他忙忙碌碌撺掇这世间的各家门派来分食括易一室这一杯羹肴时,的确是为他人作嫁,但他又能如何,自据传府大肆惊怖,准备吞灭名动宅时,方才明白自己尚力有不逮,不像眼前这位来至当世最为隐秘一族的兵法大家管门,可以依附于权势,于是冷漠如常的回道:“你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呵呵,虽然你是管家的人,但这个世道不是尔等所想的那样,可以轻易成就!”

披罩一身黑衣,自称排行“老幺”的管自行,并是那位传闻当中的管家少主管真,她虽是这场浩劫的始作俑者号称“皇昏庸”的陈玹陌所请来的运筹帷幄之幕后之人,但此刻却淡雅的如同纯真无邪的稚子,俏皮的那怕一眼一眨,就可以留作这世间悄然一瞬并难以触及的魂牵梦萦,何其无辜又擅使诡谲。她虽是女子,但脑中竟藏有万仞丘壑,心胸及气度却胜过无数的须眉男儿,能入她眼内的人,就连她襄助的据传府号称“三皇之一”的皇无庸陈炔,也仅仅只是稍稍可以望其项背,而裘阎能在括易一室的连番缉捕之下,遁身逃脱,而且还可以借势反击,不禁存了一丝兴趣,自见过那位“宗师之隙”后,心境为之高瞻,明白自己还是过于倨傲,遗漏了括易之主名邺的存在,所以她打算会一会就连名邺都不能拿之怎么样的裘阎,看看这位江湖称赞若“先天转运周流六虚”的人,究竟如何让人颠倒乾坤,惊厉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