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远肖精灼的锐利目光始终炯炯如炬,他虽然不能阻挡对方,然而却也逃脱不出其预料的轨迹,拓尘的一切反击都将在无所遁形的扼制之下,变得极为徒劳。
“您是落庭的哪一位,小可在这里僭越冒犯了!”拓尘知道不能轻易的阻挡眼前这位足可手眼通天的高手,虽然可以游刃有余的与对方拆解招式,但在触及那股极为强沛的掌力漩涡时,那般化腐朽为神奇的顿挫感让他觉得力有不逮,甚至一切弊端都暴露在那一眼不可察觉的微妙之下,于是感慨万千的说道。
袁远肖徒手应敌,已经渐渐被其拖住,根本无法绕过这位也呈悍烈却凌然不惧生死的人,他的一掌虽可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墙,但他也陷入这堵墙中,难以轻易的抽身离去,拓尘的那一句话竟然如利箭穿透,硬生生的传达过来,直接铿锵有力,且不得不让人肃然起敬,当即回道:“落庭,袁远肖!”
“呵呵,落庭有您,当真是福气!”拓尘颠扑不破袁远肖的这掌墙,并回了一语,他当然知道这位响誉淮上的“落庭”长老为谁,不但影响着两淮地区的民生福祉,而且也是江湖里最令人敬仰的前辈,他的身份等同于北静荒厄一般,是“落庭”的先驱领袖之一,堪为实质的左膀右臂,当初为抵御北齐的侵犯时,曾身先士卒,率领淮泗之间的民众抵抗,所以当一听到“袁远肖”三字时并让人肃然起敬,不由得赞赏而道。
袁远肖心中一片悲凉,他有苦自己知,如今的“落庭”也今非昔比,不是当初众志成城时的繁荣盛况,而被称誉为民间六大义举组织仅余他们“落庭”及后来居上的括易一室,但随着如日中天的“北城”及北城王明寂的淡然归隐,其它的义举组织已经没落,逐渐的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现在的“落庭”也不可与当初同日而语,早也分成三个派系,主张继续保持独立的是“落庭”其主位居宗师三十四之列的公运予,而准备投效北方建立的大隋是以元老之一号称“末牢”军师的黑长齿及公运予的弟子谷益阳为首的左派,他们是维系以后的民生疾苦,不在继续的战乱频繁,当南北统一后,才可兴荣昌盛,结束这苦不堪言的乱世浩荡。
袁远肖却是坚决维护汉统的右派,他认为北方的大隋不过是胡奴杂姓,过籍过来的汉化政权,如何担当泱泱华夏的正统,虽然南方的大陈如何不堪,但它终究是属于汉室血脉,所以这才不惜孤身犯险,带领右派一系前来襄助代表着大陈皇室的据传府。直到此刻才意识到这是一个梦,括易一室的赤子丹心已经不惧任何的生死荣辱,骑虎难下的他只有硬着头皮,继续完成此次既艰难又无可奈何的沉重选择,心中不禁感叹…
——壮士何慷慨,志欲威八荒。驱车远行役,受命念自忘。良弓挟乌号,明甲有精光。临难不顾生,身死魂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