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邺微微一笑,他没有出言阻止泣威震的强势一喝,对方隐匿在暗处,说明也惧怕他们,此刻悄无声息的伏潜于畔,这份精妙的身法谁人能及。
长廊的檐顶檐牙高啄,鲜艳欲滴的红漆斑驳,点缀的廊柱与护栏显出一份浩渺细腻的委婉感觉,隐隐的仿佛长河落日渐行渐远,此刻眷意着闲适的廊道上,出现一位庭深不知处,却宛若昭昭韶华,隐然劲节充盈,不谙俗世遍染的冷峻之人,他一身披带着蕴墨如斐般的笔锋锥棱之气,十分的千峰横岭,崇山峻岳,若非廊道的阴沉掩盖了他的险峻,其苍邃峻拔的肆意,当真无人能掩藏其锋芒毕露的随意姿态。
“泣兄好气魄,赵某来得不是时候,不过面对当今世上举世瞩目的括易之主,谁不心领神会,必须一见较之为风采,”来人如沐春风,闲庭信步的走来,长长的廊道仿佛为他铺陈着孤冷尖锐而静若空谷回响般的啸意,他沉稳的开口,一时从阴暗处走出来,全身散发着不容置喙的强势,仅闻山雨欲来,那份急迫,动人心神,又飘忽难寻,不消片刻并完全操控局势,令这剑拔弩张的情形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且道,“这宅院果然九曲回环,不负江南园林之貌,鄙人忍不住流连忘返,那怕叨扰生厌,仍觉得回味无穷,名动之誉,确实是当得其名。”
“你是…”名邺发觉此人实力高深莫测,不在泣威震之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既使是被揭破行踪,仍旧洞悉层层潜藏的诡谲多变,让一切隐匿的紧促烦闷之气渐渐浮出水面,不在包藏祸心,甚至步步为营的算计,于是对来人待客如友的说道。
“歧道赵什,现为北朝皇室武礼教习,江湖缪称‘武纵’,不过却不敌你括易之名,甚是惭愧啊。”来人从廊道走了出来,停在台墀之上,那副几乎无可挑剔的面孔,甫及出现,竟然雕琢的全美无暇,如果不是他嘴上的两撇胡须,浓郁而尖挺,定然翩翩儒雅,不负少年。其魁梧的身材,裹挟在高大的轮廓之下,契合着无与伦比的成熟稳重,听闻其淡淡的一叹,在护栏边唏嘘而道,“唉!”说罢自顾自摇了摇头。
“宗师之砚!”名邺颇为惊讶,这位严武肃穆的孤逸之人竟然是与泣威震齐名的那位北方武学巨匠,“衔横若岭说风雅,极是酌烈谈武纵”的“武纵王”赵什,他的名号是凭着臻达化境的绝世修为被世人尊崇、认同的一代武学宗师,所以无论是南北两地,还是四海内外,他的风姿可谓是峻拔喝彩,也是唯一一位以武成名的惊才绝艳之奇人,所以诧异呼道。
泣威震虽是号称北方第一人,但却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俨然被这位前辈高人所赶超,直到北朝皇庭请来他这名“谈武纵”的超凡身姿,成为宗室的武礼教习,他们就并肩享誉此号,想来两人之间并非是那么的和谐互睦,名邺的“云重不见君”,让举世闻名的各方高人都心生敬仰,恨不得一见,那能击败北城王明寂的不世“字决”,令江湖为之动容,这种站立在巅峰的高处不胜寒,其觊觎的人,既使是身处极致也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