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无现根本奈何不得同为佛门弟子的道余绰,但那位极是清秀俊雅的人就是一道缠绕佛心所系的羁绊,此刻被人抱起入怀,看来如熟睡一般的恬静,顿时睨目,繁杂的道:“道绰师兄,你我还未分出胜负,这并要走了么!”
道余绰托着楚室晓的后脖,发觉那里绒发纤柔,绾髻松散,一股侵袭而来的香,顿时一惊,这就是一个女子,为何自己仅当作没有理会一般,此时毗无现言语挑衅,让渐渐沉淀的平常,心旌摇曳,只待冷冷的一瞟,并心无挂碍的走开。
毗无现没有阻拦,他自知凭有限的实力难以留下这位天下无出其右的佛门师兄,但两人斗法的一刻,对方进境精益,自己却停滞不前,虽然那朵莲瓣维持不过一刻钟,但那份天赋,让人瞠目结舌,又难以望其项背,这份复杂之心,随着远去的那道长长靠实的身形,变得孤灯桨影,碎碎波花,不在平静。
“萧从戮!”黑长齿一字一句,咀嚼着这个十分铿锵有力的险厉名字,深邃的目光内敛,变得柔和而狡诈,他当然明白这人就是括易一室的援兵,这掐准的时机令人堪为折服,在所有的人都身心俱疲的时候,石破天惊的出现,不但牵一发而动全身,更让复杂的形势,严峻而疑窦丛生。
此人不显山不露水,一出现并解开所有的谜团,原来真正能左右时局的人,是一直隐藏在暗处的伏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是猎物,还待商榷。
萧从戮哂然一笑,他出手击退黑长齿,也是为了一鸣惊人,并非是想救下苦苦支撑危局的明越,因为他也怀揣野心,打算在一切尘埃落定后,出来收拾残局,他答应过北静荒厄,欲救助形势危及的名动宅,但也承诺过当括易一室覆亡后,代行执掌的“从戮营”可以堂堂正正的站立在俗世之间,不在躲躲藏藏,沦为过街的鼠辈。
“你…”明越喉口堵结,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并哽咽,从此人迫退纵横一系的人,并可看出,他所图很大,而且实力惊怖,如果不是顽强的己方拼命抵挡,怕也尽数落入其手。
“你就是明越吧!”萧从戮瞥了他一眼,有些钦佩他的悍烈,这一路历尽千辛万苦,进入譬喻为西府的这座石头城,不但守军松懈,毫无阻拦,连真正掌握这座城池命脉的江夏军统帅鲁广达也显得力不从心,任由他们大摇大摆的强势出入。看来为了能覆灭括易一室,这些包藏祸心的人,可谓是煞费苦心,不但勾连外人,而且没有底线,这才是令人唏嘘感叹之处,人心不古,果然是世间所有的通病。
从戮营的人气势汹汹的进驻而来,一时间占据上风,不但一劳永逸,瞬间并撒下层层围剿的大网,看来他们早也准备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蓄势待发。